第二天,疯人院果然闹腾起来了,警察也赶来了,但是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病人也没有走失,也无人员伤亡,便认定这是一场恶作剧,可能是哪个病人干的。
云熙子带着丢丢的那缕头发来到了疯人院,她发现丢丢妈妈又恢复成了浑浑噩噩的样子。
“丢丢妈妈,这是丢丢的头发,你做个纪念吧。丢丢没有怪你,他说他依然爱你,因为你是他的妈妈。”说完就把头发塞到了丢丢妈妈手里。
丢丢妈妈看了会手里的头发,眼泪便流了出来。临走前,云熙子告诉丢丢妈妈,丢丢已经去了一个好地方,让她不用担心,并且会和周围邻居一起,帮她好好照顾丢丢外公的,希望有一天她能康复出院。
离开的时候,她听到丢丢妈妈在小声地哼着歌,那是一首丢丢妈妈过去常常唱给丢丢听的童谣……
接下来的日子里,熙熙仍旧白天养花晚上修炼,忙得不亦乐乎;而云熙子则在应付秦飞的死缠烂打中,越发地疲惫。而在这种看似平静的日子里,一双阴毒怨恨的眼睛盯上了“熙熙不攘攘”……
“哎,我说熙熙,我怎么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我呀。”这几天云熙子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而且眼神不善。
“可能是冤魂吧,最近大学城附近的冤魂挺多的。可能是某个色鬼垂涎你的美色,而又忌惮那块石头,所以只能在背后默默地看着。”熙熙一边说一边给花朵浇着水。
“额,我怎么看不见?”云熙子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觉任何异常。“你又没开天眼,怎么可能看得见。如果你想开天眼,让萧大神帮你开呗。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随便开那个玩意儿,一是当你发现满街都是鬼魂时,可能心脏病会复发,毕竟鬼魂的样子还是有碍观瞻的;二是当那些鬼魂发觉你能看到它们时,它们便会主动靠近你,在你身边晃悠,甚至还想附上你的身,将你取而代之。”熙熙解释道。
“那……我背后现在有没有鬼魂?”云熙子缩着头略带惊恐地说道,“有你那块石头,以及本小神坐镇,那些鬼魂哪敢靠近,最多在窗外瞅瞅。喏,你往左边的窗户看,有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正伸着殷红的长舌头趴在窗子上瞅你呢。”说完,熙熙就扭头往左边的窗子看了看。
“啊!你不要吓我,我最怕披头散发的女鬼了!”云熙子立马捂住眼睛,背对着窗户。
“哈哈哈,吓你的啦!大白天的,阳气旺盛,鬼魂是不会出现的,它们只有在夜里阴气聚集的时候,才会出来晃荡。而且这些魂魄要么是冤魂,不甘心投胎,但又无可奈何,只有躲着阴司的人,在路上晃荡;要么就是三魂七魄不全的残魂,找不到宿主附身,又没有资格投胎,所以只有在夜里四处飘荡了。如果不是我附身在这洋娃娃身上,也就成了其中一缕残魂,永世无法投胎,只能等着自己被萧瓒打散或者毫无目的的在人间晃荡了……”说完,熙熙略显惆怅地低下了头,用小短手指戳了戳花瓣。
“乖,过来姐姐抱抱。”云熙子搂过熙熙,轻抚她头,安慰道。“没事啦,都过去了,我现在挺好的,有你,有冰淇淋,还有萧大神和婪梦,已经很知足啦!”说完,熙熙又恢复成了那个活泼可爱的小萝莉。“不管是冤魂还是残魂,它们都伤害不到人的,除非它们找到宿主附身,所以不要担心啦。况且还有我呢,再不济不是还有萧大神吗?我发现萧大神对你挺好的,几乎是有求必应。”
“哪有,他只是职责所在而已……”云熙子小声地嘀咕着,她也发现萧瓒对她挺好的,但是她不敢往深入了想。
熙熙最近迷上了刷微博,不用浇花的时候她就用那双小短手捧着云熙子的手机刷微博。在某次刷微博的时候,她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关于插花的视频。视频里的女子身穿禅服,打扮素雅,跪坐在一个小方几前,将摘来的鲜花插在瓶子里,并且摆弄出各种优美的造型……由此,熙熙便迷上了插花,并且缠着云熙子给自己买花瓶、花篮以及营养土。
在熙熙的各种撒娇卖萌下,云熙子只好带着熙熙去了趟花艺市场,订了一堆花器和营养土等插花所需的东西,让他们配好货后送到“熙熙不攘攘”。在回“熙熙不攘攘”的路上,云熙子怀里的熙熙突然发力撞了她一下,云熙子被熙熙撞得来跌倒在地。摔得屁股疼的云熙子刚想责备熙熙,就看到一个物体突然跌落到自己脚边,然后“啪”的一声,摔得岁粉碎。原来熙熙发现楼上有花盆跌落下来,所以来不及给云熙子解释,便把她推倒,而自己则护在了云熙子身上。花盆摔碎后,泥土和花盆碎片溅得到处都是,还好熙熙替云熙子挡了一下,云熙子才没被泥土和碎片所伤,而熙熙则被溅起的泥土弄脏了衣服。
“没事吧,没事吧?”围观群众涌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都说不要把花盆放那么边缘,看吧,出事了吧,还好没砸到人。”而屋主看到自家花盆差点砸到人后,赶紧跑下楼来。
“哎呀,女娃娃你没事吧?有没有被砸到,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屋主紧张地搀扶起云熙子,“没事,不用去医院哈。”云熙子抱起熙熙,拍了拍她背上的泥土,但是怎么拍都拍不干净。
“你怎么放的花盆,还好人没出事。”围观群众开始声讨屋主,“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把花盆放里面一点,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屋主讨好的陪着不是。
“算了,我没事了,这位大叔也不是故意的。”云熙子安抚着围观群众的情绪,不太喜欢被众人簇拥的感觉,所以她赶紧息事宁人,然后抱着熙熙慢慢地往“熙熙不攘攘”走去。而这时,在花盆坠落处,一双阴郁的眼睛带着不甘的神情俯视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熙熙,多谢你啊,不然我就被砸死了。”云熙子离开人群后,小声地对熙熙说道。“客气啥,自家姐妹,不过我的衣服好像脏了,有几处还被碎片割坏了,肿么办?”熙熙憋了瘪嘴,她挺喜欢这身衣服的。“没关系,我店里还有一身同款的裙装,是蓬蓬裙,只能遮住一半的腿,不过到时候再给你搭配一双同款长筒袜,就OK了,不比你这身差。”云熙子安慰道。“真的呀!那当初你怎么不给我穿那一身?”熙熙问道。“额,那身卖相比较好,我是打算挂出来卖的……”云熙子小声地嘀咕道。“哼,以后店里有好看的衣服,都要先给我试穿,喜欢的都归我,不喜欢的才能挂出去卖。你看我这身连体衣都穿了小半年了,虽然好看,但看久了也会审美疲劳,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我就要换衣服。”熙熙趁机给自己争取着穿漂亮衣服的权益。以前她东奔西走的,也不在意外形,可是自从在“熙熙不攘攘”养了一段时间后,小姐脾性便养出来了,爱香味、爱漂亮、爱矫情。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你来了这么久,除了花我的钱,好像并没有给咱们店里产生任何效益呀?”云熙子斜了一眼熙熙道。
“那……那是因为我还没想到赚钱的途径,况且你又不缺钱。等我学会了插花,你把它们往门口一摆,自然就会吸引很多客人,到时候客人来买我的插花作品的时候,说不定顺便就把你的玩偶也买走了,这就叫连锁效应。”熙熙兴奋地说道。
“呵呵哒,等你学会插花再说吧!”云熙子忍不住泼冷水。待她俩快走到“熙熙不攘攘”的时候,就看到有很多人把“王记刀削面”围得水泄不通。
“什么情况,熙子,挤进去看看!”熙熙兴奋地伸着头往人群里看。“我说你的动作幅度不要太大好不好,生怕别人不会看到似的。”云熙子赶紧止住了熙熙扭来扭去的身子。她就想不明白,熙熙已经被她自己那颗又八卦又爱管闲事的心给害死过一次了,却毫不反省,还是喜欢哪儿有期头就往哪儿凑。
不过云熙子还是抱着熙熙走向了人群,“陈叔,这是怎么了?”云熙子并没有盲目地往人堆里挤,而是找到一个熟人问情况。
“哎,悲剧呀!老王的老婆王嫂坠楼啦。”陈叔满脸悲戚地说道,“怎么会坠楼?”云熙子吃惊地问。“说是楼顶的信号锅不知怎么回事,从楼顶掉了下来,正好悬在墙边,就靠几根单薄的信号线吊着,摇摇欲坠的。老王怕掉下去砸到人,就让王嫂上去把它取下来。谁知道王嫂正蹲在房顶边缘伸手去拉信号线的时候,头上的晾衣杆突然砸了下来,砸在王嫂的背上,王嫂被砸得来失去平衡,一下就跌了下来,当场摔死了。警察已经把王嫂的尸首抬走了,现在正在这里做笔录呢,应该就是场意外造成的悲剧。哎,可怜了老王,中年丧妻,腿脚又不好,儿子还在外地打工,以后日子该怎么办哟!”陈叔哀声连连道。
“好好的,人就没了……”云熙子也觉得很难过,王嫂他们夫妻在这里开店的时间比较久,人也挺好的,每次云熙子去吃刀削面,他们都会加很多蔬菜和绍子。她记得老王腿脚不好,只负责厨房的事,而王嫂则承担起了店里的一切事物,以及外出跑腿的事。现在王嫂没了,老王的日子肯定很难过,只有把在外地打工的儿子喊回来帮忙才行。
“熙子,买两炷香回去烧给王嫂吧。”熙熙对正在发呆的云熙子说道。“如果王嫂回来,你帮我问问她是怎么回事,虽然这十之八九是意外,但我也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顺便安慰一下她,让她走好。”云熙子回过神后对熙熙说,她知道熙熙可以看见鬼魂。“好的,你也不要难过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今天经历的事太多了。”熙熙说道,想到刚刚差点被花盆砸到,现在又遇到邻居坠楼身亡的事,她觉得这几天最好让云熙子在店里待着。
夜里,万籁俱寂,云熙子和熙熙站在“熙熙不攘攘”的顶楼,向着早已停业关门的“王记刀削面”的方向,点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然后拜了拜。这时,一阵风吹来,将香炉里的香吹灭掉了。
“是……王嫂来了吗?”云熙子看着被吹灭的香问道,“王嫂没来,倒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了。”熙熙皱着眉头,向着房顶的某个角落说道。“怎么啦?”云熙子跟随着熙熙的动作看过去,发现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已经走了,带着很重的煞气,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肯定不是王嫂的魂魄。”熙熙回头对云熙子说道:“感觉最近不太安生,如果没什么事,我们还是待在家吧。”
第二天,从花艺市场订的花器那些插花用的东西就送来了,熙熙开始忙活起来,而云熙子则去了“王记刀削面”,陪着老王等待警察的勘察结果,以及法医验尸的结论。昨天警察初勘过现场,并对老王也进行了初次问话。由于当时老王正和隔壁饺子店的老白闲聊,所以暂时排除了老王的嫌疑,而附近也没看见其他人上过顶楼。至于那根突然砸下来的晾衣杆,老王说时王嫂自己做的简易晾衣装置上的,竹竿被捆绑到两根木棍上,呈“草字头”的形状状固定在顶楼上的。除了王嫂,没人会去动它。可是在王嫂坠楼时,两边捆绑的绳索已经松了,而没有绳索束缚的竹竿正巧砸到当时蹲在下面的王嫂。如果没有人为原因,那王嫂的死就真的是死神来了。法医的结论是,竹竿只在王嫂背上留下了一点擦伤,致命的原因还是坠楼造成。虽然只是从二楼坠下,高度并不致命,但因为是头先着地,造成了颅脑严重损伤,所以王嫂几乎是在坠地的瞬间就毙命了,并没有遭受过多的痛苦与折磨。
上午警察再次出现,带着法医和痕检进行第二次勘察,发现现场无打斗痕迹,捆绑竹竿的绳索也无人为破坏的痕迹,如果不是人为解开,那就是自然松掉的。不过竹竿和两根木棍上都有许多擦痕和凹痕,地上也有很多碎石,看上去就像是被这些碎石砸的。
在云熙子以及众多邻里的陪伴下,老王回答了警察的问题,说因为自己腿脚不好,几乎不上顶楼,所以也没留意到那个竹竿是否松了,至于竹竿和木棍上的痕迹,以及地上的碎石,他更是不知情了。而对于王嫂是否与人结怨的问题,老王表示并不清楚,至少和邻里之间不存在结怨的问题,这一点大家都可以证明。至于是不是王嫂在外面进货时和人产生的纠纷,警察只有继续调查。
而没过几天,老王和王嫂的儿子小王就回来了,尽管小王因为丧母而难过,但是面店还需要继续做下去,父亲也需要自己的安慰,所以他强打起精神,在店里忙前忙后。看着重新开业的“王记刀削面”,以及重整旗鼓的老王和坚强董事的小王,云熙子替王嫂感到欣慰。可是警察那里始终没有新的进展,所以就暂时陷入了僵局。而周围邻居却觉得是意外,毕竟老王与王嫂夫妻和睦,同邻里关系融洽,没人会去伤害王嫂,而竹竿上松弛的绳索,可能是因为时间的原因造成的松弛。
为了不让老王和小王继续沉浸在悲痛中,大家便不再提王嫂的事了,而与此同时,云熙子和熙熙几乎每晚都会朝着“王记刀削面”点香,希望王嫂能出现。可是到了头七,王嫂还是没出现,这让熙熙也疑惑起来。按理说,逝去的人多多少少会放不下自己的亲人,所以在头七的时候都会回来看看,而后再去去投胎。
“你说王嫂会不会跟你一样,颅脑损坏的时候把爽灵也摔坏了,所以失忆了?”云熙子问熙熙,“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最近老熬夜,你的黑眼圈都出来了。我去王记附近转悠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王嫂,就算失忆了,她应该也跑不远,除非早已被阴司的人带去投胎了。”说完就跳了下去,迅速闪到王记附近。
“果然有发现!”熙熙在王记背后看到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在垃圾堆里翻找着什么。“喂!是王嫂吗?”熙熙冲那个背影喊了一声。那个背影没有回答她,只是慢慢地转过了身。
“呀!”看着这个全身干瘪,皮肤呈乌紫色,瞳孔缩小成一点,眼白布满红血丝,头顶缺了一块,并不停地从缺口流出血浆和脑汁的女人时,熙熙已经知道这不是王嫂的魂魄,而是尸变后的僵尸,和丢丢一样,应该是被诅咒才死而复生的。这也说明,王嫂并非意外身亡,而是他杀。
“你……你在找什么?”熙熙试探性地和她交流,而僵尸王嫂却无视熙熙的问话,带着煞气朝熙熙飞了过来。看着双手向前伸直,全身僵直地平行于地面,血浆和脑汁流了一地,向自己飞来的王嫂,熙熙赶紧躲到一边。而看到熙熙躲过了自己的冲撞,王嫂似乎并不甘心,朝熙熙怒吼了一声后,再次带着煞气冲着熙熙飞了过来,这次的速度非常快,差点就把熙熙掀翻在地。不过熙熙也不是吃素的,发现王嫂来者不善后,直接跳到王嫂背上,双手揪着她的头发,拉着她的头往后仰,然后对着她的耳朵大声地说:“我知道你是被诅咒才死而复生的,只有冤死的尸体才会在被诅咒后死而复生成为会飞的僵尸。你是被杀的对不对?”
听到这里,王嫂飞行的速度减慢了,熙熙发现王嫂能听懂自己的话,便继续说道:“是谁杀的你?是老王吗?”听到“老王”二字,王嫂变得狂躁起来,不停地晃动身子,还伴随着怒吼。
“哎哟!”由于王嫂晃动得太厉害,熙熙被甩了下来。熙熙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时她穿着云熙子给的那条hello kitty蓬蓬裙,她爱惜着呢,生怕又弄坏了,所以她不敢再靠近正处于狂躁状态的僵尸王嫂。
“那啥,如果是老王害的你,我和云熙子可以帮你报仇,但是你要镇静下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不然你这样像无头苍蝇似的乱闯乱撞,难保不会给萧大神给收了。”说完,熙熙看了看王嫂的反应,发现她听到“萧大神”三个字后便安静了下来,于是继续说道:“你知道萧瓒萧大神吧,他可是职业收妖大师,如果发现你四处晃荡,祸害人间,就会收了你,所以……”熙熙话还没说完,僵尸王嫂便“嗖”的一声飞向了夜空,然后消失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熙熙着急地向僵尸王嫂消失的方向吼叫着:“我不是让萧大神来收你,而是让你跟我去找云熙子,把真相告诉我们。哎!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性急……”熙熙整理了一下裙子,扶正了早已移位的假发,就回“熙熙不攘攘”了。
而在熙熙和僵尸王嫂拉扯的时候,云熙子这边也出事了。在熙熙离开后不久,云熙子就回卧室休息了。正当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便感觉到吹起了一阵“呜啦呜啦”的阴风,这阵阴风不敢太靠近她,却在她周围作祟,让她整个身体的毛孔都紧缩起来,她不舒服的拧起了眉头,用被子将身体裹紧。
“汪汪汪!”与此同时,冰淇淋也使劲叫唤起来。冰淇淋的叫声将她吵醒,她揉着眼睛问道:“冰淇淋,怎么了?”她看着冰淇淋正冲着窗户的方向叫唤,她便转身看向窗户。窗帘在阴风的作用下,使劲地拍打着墙壁和窗框。而透过防盗纱窗,一个披头散发,全身湿漉漉的女人正使劲拍打着纱窗,似乎想把纱窗拍出个洞来,好让自己钻进来。女人的上半身露在窗台上,下半身则悬挂在半空中。在女人干瘪乌紫的脸上,一双阴郁狠辣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云熙子,这双眼睛和僵尸丢丢以僵尸及王嫂一样,瞳孔缩小成了一个点,红血丝布满眼白,只是她的眼神更加凶残怨恨。不仅如此,她还冲着云熙子龇牙咧嘴,似威胁似恫吓,不时还发出沙哑的声音:“离他远点,离他远点,你配不上他,配不上他……”
尽管见过僵尸了,可是深夜独自一人,直面一个悬挂在自己窗外的女僵尸,而且还是一个披头散发,对自己充满怨念的女僵尸时,云熙子还是吓得来失声大叫:“啊!女鬼!”
这时熙熙正好走到“熙熙不攘攘”门前,也看到那个悬挂在卧室窗外的僵尸,起先她还以为是王嫂想通了跑来找云熙子,结果听到云熙子惨叫后,才知道出事了。于是她赶紧跃到那个僵尸的身旁,紧接着一脚就把她踹了下去,然后骑到她的身上,举起她的小拳头说道:“看我的天马流星拳!”说完,就迅速地挥着两个小拳头,对着女僵尸的脸一阵胖揍。
“呜呜呜呜……”女僵尸被熙熙的小拳头揍得来拼命呜咽,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便用干如枯枝的双手遮住面部,以便保住自己这张僵尸脸。“叫你来吓云熙子,看我不揍得你连阎王都不认识!”熙熙看到她用手遮住了面部,便用自己的小短手掰开女僵尸的双手,然后用头狠狠地撞击她的面部,直到熙熙的波波头假发被撞飞为止。
“哼!知道你姑奶奶的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出来吓人。”熙熙从女僵尸身上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假发,拍了拍灰尘,理了理发丝儿,便又戴在了头上。看着地上躺着,被自己揍得来面目全非的女僵尸,熙熙揪着她的头发,便把她拖到了店里。朝店里看了一圈后,熙熙便把她拖到楼梯旁,将她的头发栓到了扶梯上,顺便打了个结,然后就跑到卧室去看云熙子了。
“熙子,你还好吧?”熙熙看到云熙子抱着冰淇淋坐在床上瑟瑟发抖,心疼地抚着她的脸庞说:“没事了,我帮你教育了那个女僵尸,把她打得来面目全非了。你要不要下去看看我的杰作?”
“不要!我最怕女鬼了。”云熙子使劲摇头,“那你吹箫吧,让萧大神过来,我觉得这个女僵尸应该是冲着你来的。”熙熙知道被诅咒而复生的僵尸多少都带着复仇目的重生的,所以这个女僵尸跑来吓唬云熙子,一定和云熙子有着什么关系。
“可……可我从没害过人,连害人的心思都没有过。我从24岁开始就一直吃素,就是因为不想伤害生灵。”云熙子觉得很委屈,自己一直坚持行善,现在却被僵尸缠上。
“肯定不是你的问题,等萧大神来了,再问清楚,我只会揍人,不会刑讯逼供,我怕没问出什么结果,就把她给揍死了。”熙熙只会暴力解决问题,不懂那些套话的手段。
于是云熙子便颤抖着拿出了竹萧,断断续续的吹了几声。没过多久,萧瓒便带着婪梦出现在了楼下。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头发被拴在楼梯上,面目全非的女僵尸,萧瓒冲楼上问道。“萧大神来啦!我这就下来。”说完,熙熙便出现在楼梯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扶手上,随着扶手滑了下来。
“我说妹妹,你这是逮了个僵尸来当宠物养呀?”婪梦看了看女僵尸又看了看熙熙说道。“我哪有那么重口味的嗜好,这个僵尸趁我不在的时候,趴到熙子的窗外,吓唬熙子呢。还好我回来的及时,逮着她就是一顿胖揍!”说完,熙熙还朝女僵尸做了个龇牙的表情,吓得她赶紧把头低下来。
“熙子呢?她还好吗?是不是又晕倒了?”萧瓒现在不关心什么僵尸,只想知道云熙子是否还好,看云熙子没有跟着下楼,他以为云熙子心脏病又复发晕倒了。
“她被吓坏了,不过没有晕倒,但是她说她怕女鬼,不敢下来。”熙熙对萧瓒说道。“那我上去看看。”说完,萧瓒在熙熙和婪梦惊讶的目光下来到了云熙子的卧室。
“熙子,你还好吗?”萧瓒走到云熙子身旁,弯下腰温柔地看着她。“我……还好,就是被吓到了,我怕女鬼……还好熙熙回来的及时,不然……”说到这里,云熙子把冰淇淋抱得更紧了。
“没事了,有我在。”说完,萧瓒坐到床边,将云熙子揽到了怀里。“那个……那个,我已经没事了,可以下去了,我也想问问那个女鬼,为什么要吓我,我和她无冤无仇的。”云熙子靠在萧瓒的怀里,有些紧张地说道,她不明白萧瓒为何对自己如此温柔,还把自己抱在怀里。不过她觉得很开心,她感觉萧瓒的怀抱很舒服,让她有种安全感。
“那我带你下楼吧。”说完,萧瓒便将云熙子慢慢扶起,牵着她的手,当着手托下巴、瞪大双眼的熙熙和婪梦的面,走下了楼。而冰淇淋也跟着他们蹦蹦跳跳地跑了下来。当冰淇淋看到被拴在楼梯扶手上的女僵尸时,便冲着她狂吠。
看着那个早已面目全非的女僵尸,云熙子更加害怕了,她躲到了萧瓒身后。“小东西,找块布把那个东西的脸遮起来,不然熙子会害怕。”萧瓒紧握着云熙子的手,对熙熙说道。“额,布,什么布?”看着萧瓒和云熙子的亲密模样,熙熙突然变得反应迟钝起来。
看着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熙熙,婪梦摇了摇头,便跑去厨房,扯了块抹布遮到女僵尸脸上,并威胁她说:“掉下来就让你好看!”
“现在不怕了吧?”萧瓒问身后的云熙子,云熙子偷偷瞄了一眼那个女僵尸,发现她的脸被抹布遮住后,便没有那么害怕了。“恩,只要不看到她的脸就不害怕了。”云熙子继续握着萧瓒的手,仰头对他说道。
“小东西,去倒杯热水来。”萧瓒扶着云熙子坐到沙发上,然后使唤起熙熙。熙熙已经回过神了,听到萧瓒让自己倒水,便知道他是要自己给云熙子倒水。于是她倒了杯热水给云熙子,自己也靠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婪梦并没有跟着坐下,而是围着女僵尸转来转去,并用象鼻在她身上嗅来嗅去,“你身上怨气很重呀,浑身还湿漉漉的,还伴随着一股水草的腥味儿。你是被人淹死的?”婪梦问女僵尸。
女僵尸听到婪梦的话后动了动,“我说你乱动什么,好好回答问题就行,不要把抹布弄掉了,免得又吓到我们家熙子姐姐。”自从看到萧瓒对云熙子那种溺死你的温柔后,他便对云熙子更加尊敬了。
“是……也不是……”女僵尸幽幽地说,“什么是也不是,说清楚,是自己淹死的还是被人淹死的!”婪梦不耐烦地说道。
“是我自己掉进河里淹死的,可是,可是我只是假装跳河自杀,没想到,他却见死不救!”那个女僵尸哀怨地说道。
“虽然别人见死不救,但那你确实是自杀身亡,为什么怨气不散而死而复生,还来吓唬我们家熙子姐姐?”婪梦直起身子,将虎爪背在身后,摇头晃脑地继续问道。
云熙子带着丢丢的那缕头发来到了疯人院,她发现丢丢妈妈又恢复成了浑浑噩噩的样子。
“丢丢妈妈,这是丢丢的头发,你做个纪念吧。丢丢没有怪你,他说他依然爱你,因为你是他的妈妈。”说完就把头发塞到了丢丢妈妈手里。
丢丢妈妈看了会手里的头发,眼泪便流了出来。临走前,云熙子告诉丢丢妈妈,丢丢已经去了一个好地方,让她不用担心,并且会和周围邻居一起,帮她好好照顾丢丢外公的,希望有一天她能康复出院。
离开的时候,她听到丢丢妈妈在小声地哼着歌,那是一首丢丢妈妈过去常常唱给丢丢听的童谣……
接下来的日子里,熙熙仍旧白天养花晚上修炼,忙得不亦乐乎;而云熙子则在应付秦飞的死缠烂打中,越发地疲惫。而在这种看似平静的日子里,一双阴毒怨恨的眼睛盯上了“熙熙不攘攘”……
“哎,我说熙熙,我怎么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我呀。”这几天云熙子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而且眼神不善。
“可能是冤魂吧,最近大学城附近的冤魂挺多的。可能是某个色鬼垂涎你的美色,而又忌惮那块石头,所以只能在背后默默地看着。”熙熙一边说一边给花朵浇着水。
“额,我怎么看不见?”云熙子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觉任何异常。“你又没开天眼,怎么可能看得见。如果你想开天眼,让萧大神帮你开呗。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随便开那个玩意儿,一是当你发现满街都是鬼魂时,可能心脏病会复发,毕竟鬼魂的样子还是有碍观瞻的;二是当那些鬼魂发觉你能看到它们时,它们便会主动靠近你,在你身边晃悠,甚至还想附上你的身,将你取而代之。”熙熙解释道。
“那……我背后现在有没有鬼魂?”云熙子缩着头略带惊恐地说道,“有你那块石头,以及本小神坐镇,那些鬼魂哪敢靠近,最多在窗外瞅瞅。喏,你往左边的窗户看,有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正伸着殷红的长舌头趴在窗子上瞅你呢。”说完,熙熙就扭头往左边的窗子看了看。
“啊!你不要吓我,我最怕披头散发的女鬼了!”云熙子立马捂住眼睛,背对着窗户。
“哈哈哈,吓你的啦!大白天的,阳气旺盛,鬼魂是不会出现的,它们只有在夜里阴气聚集的时候,才会出来晃荡。而且这些魂魄要么是冤魂,不甘心投胎,但又无可奈何,只有躲着阴司的人,在路上晃荡;要么就是三魂七魄不全的残魂,找不到宿主附身,又没有资格投胎,所以只有在夜里四处飘荡了。如果不是我附身在这洋娃娃身上,也就成了其中一缕残魂,永世无法投胎,只能等着自己被萧瓒打散或者毫无目的的在人间晃荡了……”说完,熙熙略显惆怅地低下了头,用小短手指戳了戳花瓣。
“乖,过来姐姐抱抱。”云熙子搂过熙熙,轻抚她头,安慰道。“没事啦,都过去了,我现在挺好的,有你,有冰淇淋,还有萧大神和婪梦,已经很知足啦!”说完,熙熙又恢复成了那个活泼可爱的小萝莉。“不管是冤魂还是残魂,它们都伤害不到人的,除非它们找到宿主附身,所以不要担心啦。况且还有我呢,再不济不是还有萧大神吗?我发现萧大神对你挺好的,几乎是有求必应。”
“哪有,他只是职责所在而已……”云熙子小声地嘀咕着,她也发现萧瓒对她挺好的,但是她不敢往深入了想。
熙熙最近迷上了刷微博,不用浇花的时候她就用那双小短手捧着云熙子的手机刷微博。在某次刷微博的时候,她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关于插花的视频。视频里的女子身穿禅服,打扮素雅,跪坐在一个小方几前,将摘来的鲜花插在瓶子里,并且摆弄出各种优美的造型……由此,熙熙便迷上了插花,并且缠着云熙子给自己买花瓶、花篮以及营养土。
在熙熙的各种撒娇卖萌下,云熙子只好带着熙熙去了趟花艺市场,订了一堆花器和营养土等插花所需的东西,让他们配好货后送到“熙熙不攘攘”。在回“熙熙不攘攘”的路上,云熙子怀里的熙熙突然发力撞了她一下,云熙子被熙熙撞得来跌倒在地。摔得屁股疼的云熙子刚想责备熙熙,就看到一个物体突然跌落到自己脚边,然后“啪”的一声,摔得岁粉碎。原来熙熙发现楼上有花盆跌落下来,所以来不及给云熙子解释,便把她推倒,而自己则护在了云熙子身上。花盆摔碎后,泥土和花盆碎片溅得到处都是,还好熙熙替云熙子挡了一下,云熙子才没被泥土和碎片所伤,而熙熙则被溅起的泥土弄脏了衣服。
“没事吧,没事吧?”围观群众涌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都说不要把花盆放那么边缘,看吧,出事了吧,还好没砸到人。”而屋主看到自家花盆差点砸到人后,赶紧跑下楼来。
“哎呀,女娃娃你没事吧?有没有被砸到,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屋主紧张地搀扶起云熙子,“没事,不用去医院哈。”云熙子抱起熙熙,拍了拍她背上的泥土,但是怎么拍都拍不干净。
“你怎么放的花盆,还好人没出事。”围观群众开始声讨屋主,“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把花盆放里面一点,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屋主讨好的陪着不是。
“算了,我没事了,这位大叔也不是故意的。”云熙子安抚着围观群众的情绪,不太喜欢被众人簇拥的感觉,所以她赶紧息事宁人,然后抱着熙熙慢慢地往“熙熙不攘攘”走去。而这时,在花盆坠落处,一双阴郁的眼睛带着不甘的神情俯视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熙熙,多谢你啊,不然我就被砸死了。”云熙子离开人群后,小声地对熙熙说道。“客气啥,自家姐妹,不过我的衣服好像脏了,有几处还被碎片割坏了,肿么办?”熙熙憋了瘪嘴,她挺喜欢这身衣服的。“没关系,我店里还有一身同款的裙装,是蓬蓬裙,只能遮住一半的腿,不过到时候再给你搭配一双同款长筒袜,就OK了,不比你这身差。”云熙子安慰道。“真的呀!那当初你怎么不给我穿那一身?”熙熙问道。“额,那身卖相比较好,我是打算挂出来卖的……”云熙子小声地嘀咕道。“哼,以后店里有好看的衣服,都要先给我试穿,喜欢的都归我,不喜欢的才能挂出去卖。你看我这身连体衣都穿了小半年了,虽然好看,但看久了也会审美疲劳,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我就要换衣服。”熙熙趁机给自己争取着穿漂亮衣服的权益。以前她东奔西走的,也不在意外形,可是自从在“熙熙不攘攘”养了一段时间后,小姐脾性便养出来了,爱香味、爱漂亮、爱矫情。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你来了这么久,除了花我的钱,好像并没有给咱们店里产生任何效益呀?”云熙子斜了一眼熙熙道。
“那……那是因为我还没想到赚钱的途径,况且你又不缺钱。等我学会了插花,你把它们往门口一摆,自然就会吸引很多客人,到时候客人来买我的插花作品的时候,说不定顺便就把你的玩偶也买走了,这就叫连锁效应。”熙熙兴奋地说道。
“呵呵哒,等你学会插花再说吧!”云熙子忍不住泼冷水。待她俩快走到“熙熙不攘攘”的时候,就看到有很多人把“王记刀削面”围得水泄不通。
“什么情况,熙子,挤进去看看!”熙熙兴奋地伸着头往人群里看。“我说你的动作幅度不要太大好不好,生怕别人不会看到似的。”云熙子赶紧止住了熙熙扭来扭去的身子。她就想不明白,熙熙已经被她自己那颗又八卦又爱管闲事的心给害死过一次了,却毫不反省,还是喜欢哪儿有期头就往哪儿凑。
不过云熙子还是抱着熙熙走向了人群,“陈叔,这是怎么了?”云熙子并没有盲目地往人堆里挤,而是找到一个熟人问情况。
“哎,悲剧呀!老王的老婆王嫂坠楼啦。”陈叔满脸悲戚地说道,“怎么会坠楼?”云熙子吃惊地问。“说是楼顶的信号锅不知怎么回事,从楼顶掉了下来,正好悬在墙边,就靠几根单薄的信号线吊着,摇摇欲坠的。老王怕掉下去砸到人,就让王嫂上去把它取下来。谁知道王嫂正蹲在房顶边缘伸手去拉信号线的时候,头上的晾衣杆突然砸了下来,砸在王嫂的背上,王嫂被砸得来失去平衡,一下就跌了下来,当场摔死了。警察已经把王嫂的尸首抬走了,现在正在这里做笔录呢,应该就是场意外造成的悲剧。哎,可怜了老王,中年丧妻,腿脚又不好,儿子还在外地打工,以后日子该怎么办哟!”陈叔哀声连连道。
“好好的,人就没了……”云熙子也觉得很难过,王嫂他们夫妻在这里开店的时间比较久,人也挺好的,每次云熙子去吃刀削面,他们都会加很多蔬菜和绍子。她记得老王腿脚不好,只负责厨房的事,而王嫂则承担起了店里的一切事物,以及外出跑腿的事。现在王嫂没了,老王的日子肯定很难过,只有把在外地打工的儿子喊回来帮忙才行。
“熙子,买两炷香回去烧给王嫂吧。”熙熙对正在发呆的云熙子说道。“如果王嫂回来,你帮我问问她是怎么回事,虽然这十之八九是意外,但我也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顺便安慰一下她,让她走好。”云熙子回过神后对熙熙说,她知道熙熙可以看见鬼魂。“好的,你也不要难过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今天经历的事太多了。”熙熙说道,想到刚刚差点被花盆砸到,现在又遇到邻居坠楼身亡的事,她觉得这几天最好让云熙子在店里待着。
夜里,万籁俱寂,云熙子和熙熙站在“熙熙不攘攘”的顶楼,向着早已停业关门的“王记刀削面”的方向,点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然后拜了拜。这时,一阵风吹来,将香炉里的香吹灭掉了。
“是……王嫂来了吗?”云熙子看着被吹灭的香问道,“王嫂没来,倒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了。”熙熙皱着眉头,向着房顶的某个角落说道。“怎么啦?”云熙子跟随着熙熙的动作看过去,发现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已经走了,带着很重的煞气,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肯定不是王嫂的魂魄。”熙熙回头对云熙子说道:“感觉最近不太安生,如果没什么事,我们还是待在家吧。”
第二天,从花艺市场订的花器那些插花用的东西就送来了,熙熙开始忙活起来,而云熙子则去了“王记刀削面”,陪着老王等待警察的勘察结果,以及法医验尸的结论。昨天警察初勘过现场,并对老王也进行了初次问话。由于当时老王正和隔壁饺子店的老白闲聊,所以暂时排除了老王的嫌疑,而附近也没看见其他人上过顶楼。至于那根突然砸下来的晾衣杆,老王说时王嫂自己做的简易晾衣装置上的,竹竿被捆绑到两根木棍上,呈“草字头”的形状状固定在顶楼上的。除了王嫂,没人会去动它。可是在王嫂坠楼时,两边捆绑的绳索已经松了,而没有绳索束缚的竹竿正巧砸到当时蹲在下面的王嫂。如果没有人为原因,那王嫂的死就真的是死神来了。法医的结论是,竹竿只在王嫂背上留下了一点擦伤,致命的原因还是坠楼造成。虽然只是从二楼坠下,高度并不致命,但因为是头先着地,造成了颅脑严重损伤,所以王嫂几乎是在坠地的瞬间就毙命了,并没有遭受过多的痛苦与折磨。
上午警察再次出现,带着法医和痕检进行第二次勘察,发现现场无打斗痕迹,捆绑竹竿的绳索也无人为破坏的痕迹,如果不是人为解开,那就是自然松掉的。不过竹竿和两根木棍上都有许多擦痕和凹痕,地上也有很多碎石,看上去就像是被这些碎石砸的。
在云熙子以及众多邻里的陪伴下,老王回答了警察的问题,说因为自己腿脚不好,几乎不上顶楼,所以也没留意到那个竹竿是否松了,至于竹竿和木棍上的痕迹,以及地上的碎石,他更是不知情了。而对于王嫂是否与人结怨的问题,老王表示并不清楚,至少和邻里之间不存在结怨的问题,这一点大家都可以证明。至于是不是王嫂在外面进货时和人产生的纠纷,警察只有继续调查。
而没过几天,老王和王嫂的儿子小王就回来了,尽管小王因为丧母而难过,但是面店还需要继续做下去,父亲也需要自己的安慰,所以他强打起精神,在店里忙前忙后。看着重新开业的“王记刀削面”,以及重整旗鼓的老王和坚强董事的小王,云熙子替王嫂感到欣慰。可是警察那里始终没有新的进展,所以就暂时陷入了僵局。而周围邻居却觉得是意外,毕竟老王与王嫂夫妻和睦,同邻里关系融洽,没人会去伤害王嫂,而竹竿上松弛的绳索,可能是因为时间的原因造成的松弛。
为了不让老王和小王继续沉浸在悲痛中,大家便不再提王嫂的事了,而与此同时,云熙子和熙熙几乎每晚都会朝着“王记刀削面”点香,希望王嫂能出现。可是到了头七,王嫂还是没出现,这让熙熙也疑惑起来。按理说,逝去的人多多少少会放不下自己的亲人,所以在头七的时候都会回来看看,而后再去去投胎。
“你说王嫂会不会跟你一样,颅脑损坏的时候把爽灵也摔坏了,所以失忆了?”云熙子问熙熙,“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最近老熬夜,你的黑眼圈都出来了。我去王记附近转悠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王嫂,就算失忆了,她应该也跑不远,除非早已被阴司的人带去投胎了。”说完就跳了下去,迅速闪到王记附近。
“果然有发现!”熙熙在王记背后看到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在垃圾堆里翻找着什么。“喂!是王嫂吗?”熙熙冲那个背影喊了一声。那个背影没有回答她,只是慢慢地转过了身。
“呀!”看着这个全身干瘪,皮肤呈乌紫色,瞳孔缩小成一点,眼白布满红血丝,头顶缺了一块,并不停地从缺口流出血浆和脑汁的女人时,熙熙已经知道这不是王嫂的魂魄,而是尸变后的僵尸,和丢丢一样,应该是被诅咒才死而复生的。这也说明,王嫂并非意外身亡,而是他杀。
“你……你在找什么?”熙熙试探性地和她交流,而僵尸王嫂却无视熙熙的问话,带着煞气朝熙熙飞了过来。看着双手向前伸直,全身僵直地平行于地面,血浆和脑汁流了一地,向自己飞来的王嫂,熙熙赶紧躲到一边。而看到熙熙躲过了自己的冲撞,王嫂似乎并不甘心,朝熙熙怒吼了一声后,再次带着煞气冲着熙熙飞了过来,这次的速度非常快,差点就把熙熙掀翻在地。不过熙熙也不是吃素的,发现王嫂来者不善后,直接跳到王嫂背上,双手揪着她的头发,拉着她的头往后仰,然后对着她的耳朵大声地说:“我知道你是被诅咒才死而复生的,只有冤死的尸体才会在被诅咒后死而复生成为会飞的僵尸。你是被杀的对不对?”
听到这里,王嫂飞行的速度减慢了,熙熙发现王嫂能听懂自己的话,便继续说道:“是谁杀的你?是老王吗?”听到“老王”二字,王嫂变得狂躁起来,不停地晃动身子,还伴随着怒吼。
“哎哟!”由于王嫂晃动得太厉害,熙熙被甩了下来。熙熙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时她穿着云熙子给的那条hello kitty蓬蓬裙,她爱惜着呢,生怕又弄坏了,所以她不敢再靠近正处于狂躁状态的僵尸王嫂。
“那啥,如果是老王害的你,我和云熙子可以帮你报仇,但是你要镇静下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不然你这样像无头苍蝇似的乱闯乱撞,难保不会给萧大神给收了。”说完,熙熙看了看王嫂的反应,发现她听到“萧大神”三个字后便安静了下来,于是继续说道:“你知道萧瓒萧大神吧,他可是职业收妖大师,如果发现你四处晃荡,祸害人间,就会收了你,所以……”熙熙话还没说完,僵尸王嫂便“嗖”的一声飞向了夜空,然后消失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熙熙着急地向僵尸王嫂消失的方向吼叫着:“我不是让萧大神来收你,而是让你跟我去找云熙子,把真相告诉我们。哎!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性急……”熙熙整理了一下裙子,扶正了早已移位的假发,就回“熙熙不攘攘”了。
而在熙熙和僵尸王嫂拉扯的时候,云熙子这边也出事了。在熙熙离开后不久,云熙子就回卧室休息了。正当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便感觉到吹起了一阵“呜啦呜啦”的阴风,这阵阴风不敢太靠近她,却在她周围作祟,让她整个身体的毛孔都紧缩起来,她不舒服的拧起了眉头,用被子将身体裹紧。
“汪汪汪!”与此同时,冰淇淋也使劲叫唤起来。冰淇淋的叫声将她吵醒,她揉着眼睛问道:“冰淇淋,怎么了?”她看着冰淇淋正冲着窗户的方向叫唤,她便转身看向窗户。窗帘在阴风的作用下,使劲地拍打着墙壁和窗框。而透过防盗纱窗,一个披头散发,全身湿漉漉的女人正使劲拍打着纱窗,似乎想把纱窗拍出个洞来,好让自己钻进来。女人的上半身露在窗台上,下半身则悬挂在半空中。在女人干瘪乌紫的脸上,一双阴郁狠辣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云熙子,这双眼睛和僵尸丢丢以僵尸及王嫂一样,瞳孔缩小成了一个点,红血丝布满眼白,只是她的眼神更加凶残怨恨。不仅如此,她还冲着云熙子龇牙咧嘴,似威胁似恫吓,不时还发出沙哑的声音:“离他远点,离他远点,你配不上他,配不上他……”
尽管见过僵尸了,可是深夜独自一人,直面一个悬挂在自己窗外的女僵尸,而且还是一个披头散发,对自己充满怨念的女僵尸时,云熙子还是吓得来失声大叫:“啊!女鬼!”
这时熙熙正好走到“熙熙不攘攘”门前,也看到那个悬挂在卧室窗外的僵尸,起先她还以为是王嫂想通了跑来找云熙子,结果听到云熙子惨叫后,才知道出事了。于是她赶紧跃到那个僵尸的身旁,紧接着一脚就把她踹了下去,然后骑到她的身上,举起她的小拳头说道:“看我的天马流星拳!”说完,就迅速地挥着两个小拳头,对着女僵尸的脸一阵胖揍。
“呜呜呜呜……”女僵尸被熙熙的小拳头揍得来拼命呜咽,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便用干如枯枝的双手遮住面部,以便保住自己这张僵尸脸。“叫你来吓云熙子,看我不揍得你连阎王都不认识!”熙熙看到她用手遮住了面部,便用自己的小短手掰开女僵尸的双手,然后用头狠狠地撞击她的面部,直到熙熙的波波头假发被撞飞为止。
“哼!知道你姑奶奶的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出来吓人。”熙熙从女僵尸身上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假发,拍了拍灰尘,理了理发丝儿,便又戴在了头上。看着地上躺着,被自己揍得来面目全非的女僵尸,熙熙揪着她的头发,便把她拖到了店里。朝店里看了一圈后,熙熙便把她拖到楼梯旁,将她的头发栓到了扶梯上,顺便打了个结,然后就跑到卧室去看云熙子了。
“熙子,你还好吧?”熙熙看到云熙子抱着冰淇淋坐在床上瑟瑟发抖,心疼地抚着她的脸庞说:“没事了,我帮你教育了那个女僵尸,把她打得来面目全非了。你要不要下去看看我的杰作?”
“不要!我最怕女鬼了。”云熙子使劲摇头,“那你吹箫吧,让萧大神过来,我觉得这个女僵尸应该是冲着你来的。”熙熙知道被诅咒而复生的僵尸多少都带着复仇目的重生的,所以这个女僵尸跑来吓唬云熙子,一定和云熙子有着什么关系。
“可……可我从没害过人,连害人的心思都没有过。我从24岁开始就一直吃素,就是因为不想伤害生灵。”云熙子觉得很委屈,自己一直坚持行善,现在却被僵尸缠上。
“肯定不是你的问题,等萧大神来了,再问清楚,我只会揍人,不会刑讯逼供,我怕没问出什么结果,就把她给揍死了。”熙熙只会暴力解决问题,不懂那些套话的手段。
于是云熙子便颤抖着拿出了竹萧,断断续续的吹了几声。没过多久,萧瓒便带着婪梦出现在了楼下。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头发被拴在楼梯上,面目全非的女僵尸,萧瓒冲楼上问道。“萧大神来啦!我这就下来。”说完,熙熙便出现在楼梯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扶手上,随着扶手滑了下来。
“我说妹妹,你这是逮了个僵尸来当宠物养呀?”婪梦看了看女僵尸又看了看熙熙说道。“我哪有那么重口味的嗜好,这个僵尸趁我不在的时候,趴到熙子的窗外,吓唬熙子呢。还好我回来的及时,逮着她就是一顿胖揍!”说完,熙熙还朝女僵尸做了个龇牙的表情,吓得她赶紧把头低下来。
“熙子呢?她还好吗?是不是又晕倒了?”萧瓒现在不关心什么僵尸,只想知道云熙子是否还好,看云熙子没有跟着下楼,他以为云熙子心脏病又复发晕倒了。
“她被吓坏了,不过没有晕倒,但是她说她怕女鬼,不敢下来。”熙熙对萧瓒说道。“那我上去看看。”说完,萧瓒在熙熙和婪梦惊讶的目光下来到了云熙子的卧室。
“熙子,你还好吗?”萧瓒走到云熙子身旁,弯下腰温柔地看着她。“我……还好,就是被吓到了,我怕女鬼……还好熙熙回来的及时,不然……”说到这里,云熙子把冰淇淋抱得更紧了。
“没事了,有我在。”说完,萧瓒坐到床边,将云熙子揽到了怀里。“那个……那个,我已经没事了,可以下去了,我也想问问那个女鬼,为什么要吓我,我和她无冤无仇的。”云熙子靠在萧瓒的怀里,有些紧张地说道,她不明白萧瓒为何对自己如此温柔,还把自己抱在怀里。不过她觉得很开心,她感觉萧瓒的怀抱很舒服,让她有种安全感。
“那我带你下楼吧。”说完,萧瓒便将云熙子慢慢扶起,牵着她的手,当着手托下巴、瞪大双眼的熙熙和婪梦的面,走下了楼。而冰淇淋也跟着他们蹦蹦跳跳地跑了下来。当冰淇淋看到被拴在楼梯扶手上的女僵尸时,便冲着她狂吠。
看着那个早已面目全非的女僵尸,云熙子更加害怕了,她躲到了萧瓒身后。“小东西,找块布把那个东西的脸遮起来,不然熙子会害怕。”萧瓒紧握着云熙子的手,对熙熙说道。“额,布,什么布?”看着萧瓒和云熙子的亲密模样,熙熙突然变得反应迟钝起来。
看着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熙熙,婪梦摇了摇头,便跑去厨房,扯了块抹布遮到女僵尸脸上,并威胁她说:“掉下来就让你好看!”
“现在不怕了吧?”萧瓒问身后的云熙子,云熙子偷偷瞄了一眼那个女僵尸,发现她的脸被抹布遮住后,便没有那么害怕了。“恩,只要不看到她的脸就不害怕了。”云熙子继续握着萧瓒的手,仰头对他说道。
“小东西,去倒杯热水来。”萧瓒扶着云熙子坐到沙发上,然后使唤起熙熙。熙熙已经回过神了,听到萧瓒让自己倒水,便知道他是要自己给云熙子倒水。于是她倒了杯热水给云熙子,自己也靠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婪梦并没有跟着坐下,而是围着女僵尸转来转去,并用象鼻在她身上嗅来嗅去,“你身上怨气很重呀,浑身还湿漉漉的,还伴随着一股水草的腥味儿。你是被人淹死的?”婪梦问女僵尸。
女僵尸听到婪梦的话后动了动,“我说你乱动什么,好好回答问题就行,不要把抹布弄掉了,免得又吓到我们家熙子姐姐。”自从看到萧瓒对云熙子那种溺死你的温柔后,他便对云熙子更加尊敬了。
“是……也不是……”女僵尸幽幽地说,“什么是也不是,说清楚,是自己淹死的还是被人淹死的!”婪梦不耐烦地说道。
“是我自己掉进河里淹死的,可是,可是我只是假装跳河自杀,没想到,他却见死不救!”那个女僵尸哀怨地说道。
“虽然别人见死不救,但那你确实是自杀身亡,为什么怨气不散而死而复生,还来吓唬我们家熙子姐姐?”婪梦直起身子,将虎爪背在身后,摇头晃脑地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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