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赵延发微微转醒,只觉头痛欲裂,感叹着罗刹国的酒果然够烈。他起身叫着徐微与萧天宇,却无人应答。赵延发跑到那棵大树下,只有缈神剑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却也不见徐微的身影。赵延发顿感不妙。又跑到岸边,竟也不见天神丸的踪影!

  赵延发心中又怒又气,他没想到萧天宇竟然丢下他自己跑了。萧天宇昨夜说的话还历历在目,如今却似一枚枚金针,直直刺进了赵延发的心头!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目留下两行清泪,心中又气又恨。气的是萧天宇骗他,自己却带着徐微走了;恨的是自己太老实忠厚,竟然会相信这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大魔头!

  他越想心中就越恨,微她一定不愿意跟着他走吧!他一定是用武力逼迫微了!只怪我自己贪杯,喝的酩酊大醉。微肯定呼喊过我吧!她见我不来救她,心里肯定很失望吧!

  赵延发双目充血,仰天一声长啸,抓起缈神剑,发疯似的挥砍起来。大树被这凌厉的剑气齐齐斩断,轰然倒地。赵延发竟一直从清晨闹到了正午时分。岛上植被尽数被他剑气斩断,一片狼藉。优美的人间仙境竟变成了人间地狱一般。他也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他望着天,几朵白云飘在上面,形状各异。他心中念着徐微,想着萧天宇骗他的事,又想起这几年来他受过的委屈和吃过的苦,心中百感交集,朝着天空大骂道:“老天爷,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为何你只对我赵延发这样不公平!幼时你夺走了我双亲,让我成了孤儿,一个人流落江湖,孤苦伶仃,受尽折磨,好不容易遇到义父,他待我如亲子一般,你又将他从我身边夺走,还有郭叔父,对我这样照顾,你也把他夺走了。好不容易遇到了微,你如今又把她夺走了!是不是只要待我好的人,你都要将他夺走才好!我赵延发是如何惹到了你,你竟然这样对我!”

  他心中悲痛不已,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感情,失声痛哭起来。他哭声悲怆,撕心裂肺,竟让飞过的海鸟听了,也驻足不前,在上空盘旋不去,嘶啼悲鸣!

  他也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只将双眼哭肿,眼泪也流干了,眼角竟渗出了殷红的血泪来。此时月上中天,海风和煦,他望着那一轮明月,心中怅然若失。

  良久,他幡然醒悟,自己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首先要先回到中原,到时候再去玄冥教总坛火神峰上,找萧天宇,以报此仇!

  他站起身来,用缈神剑将砍倒的大树从中间劈开,削成一片片的。又在岛上寻了一些粗壮的青藤来,削成数段,当做绳索,绑在木皮上面,做成了一个简陋的木筏。又将剩下的一棵小树用剑削成一个船桨,这便是他渡海回中原的工具了。

  正值深夜,他望着夜空中北极星的方位,辨出了方向,将木筏推进海里,跳上去,撑着船桨,一路向西行去。可能是他刚才仰天骂了老天爷。老天爷竟不敢再难为他,如此在海上行了七八日,木筏竟也没有坏,也没有遇上那骇人的风浪,反而是一路平静。

  他饿了就在海上抓生鱼扛饿,渴了就饮那腥咸的海水解渴,如此又行了约三日,终于在这天的正午时分,他瞧见了不远处竟有陆地。他兴奋的大喊大叫,奋力朝着陆地划去,不一时便靠了岸。

  岸边有一个人工挖出来的大池子,池子上下都用青砖砌着。有十几个人用铁锹顺着大海与池子相连的地上挖出一道沟渠,将那海水引入池子中。不一时海水灌满了池子。众人便将沟壑填死,拿着大木板在池子里来回搅动。

  这是海边渔民常用的晒盐之法。食盐自古以来便归朝廷把控,所有盐田都是官家之地。朝廷为了控制成本,常常将盐价提高出售,许多穷苦百姓因为吃不起不得已才自己开采,这便是经常说的私盐。

  但是朝廷明令禁止百姓私自开采,常常抓住便斩首示众,以至于众多盐商奋起反抗。江浙一带的义军首领吴王张士诚在未起义之前便是做贩卖私盐生意的。

  赵延发走上前去,问道众人:“几位大哥,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赵延发他在海上漂泊了数日,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此时他蓬头垢面,胡子邋遢,一身白衣也尽是污渍,哪还有半点武盟盟主,河南豫王的样子。

  众人见他这个邋遢样子,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叫了一声:“这里江浙一带,吴王张士诚地盘,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

  赵延发一听已经到了江浙一带,心中顿感舒畅。又看这些人神色慌张,知道这私自晾晒海盐乃是杀头死罪,他们心里发虚。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问道:“几位大哥可是在这里晒海盐么?”

  众人一听,个个勃然大怒,朝着赵延发骂道:“哪里来的臭叫花子,在这里胡说八道!”

  赵延发见他们个个神色慌张,微微一笑,道:“你们既然在开采私盐,自然也知道这乃是杀头死罪。要不然就乖乖听话,给我一些银子封口,如若不然,我便去官府告发,让你们人头落地。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掂量吧!”

  他在海上漂泊数日,身无分文。江浙距河南也有千里之遥,若无银两在身,恐怕不能快点回去。情急之下他才出此下策,想要敲诈众人一些银两,好进城去买匹好马当做脚力。

  众人听他要报官,哈哈大笑,道:“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可知道此地乃是吴王地盘,我们都是吴王的人。哪里还有朝廷的官敢来管我们!”

  赵延发微微一笑,道:“原来你们不仅开采私盐,还是反贼。若是将你们人头送去官府,定会奖我不少赏银吧!”

  众人听得,各自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的大刀来,朝着赵延发砍来。赵延发有缈神剑在身,心想之前都是用它砍冰层砍大树,确实是锋利无比,不知砍兵器是否也是如此。心电一转间,他抽出腰间缈神剑,向前一挥,凌厉的剑气涌去,划过众人大刀。

  当啷一声,那十几柄大刀竟然齐齐而断,断口光滑整齐,不见一点缺口。赵延发心中暗惊:果然是一柄削铁如泥的神剑!

  众人见他神剑锋利,剑气凌厉,吓破了胆,齐齐跪倒在地,以头抢地,磕的轰轰作响,大喊大叫:“小的们有眼无珠,未能识得英雄身份,多有得罪,还请英雄饶命。”说着竟各自从怀中掏出银两财物,堆在地上:“这是小的们部身家,还请英雄笑纳!”

  赵延发见这张士诚手下的义军毫无胆色,心中怅然:郭叔父说的果然不错,天下各路义军良莠不齐,何时才能一鼓作气,将这鞑子驱逐出我中原大地?

  他本就无心杀这些人,见他们跪地求饶,心也软了。抱拳道:“众位大哥,小弟受了磨难,今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待兄弟渡过难关之后,定当前来谢罪!”

  这一下到让那群人摸不着头脑,还以为他是故意这样说,一个个小鸡啄米般磕着头,直呼不敢。赵延发在地上取了几块银子,约摸有十几两重,收进袖中,又将剩下的部返还,朝着众人一抱拳,转身离去。

  他来到镇上,也不换身衣服,而是买了一匹快马,却也不回河南,而是一路向南,不出半日,却是来到了秦淮河南岸徐逸之的茅屋外。本就简陋的茅屋此刻更是残破。赵延发故地重游,想起曾经在此地与徐微的点点滴滴,恍如昨日,心中五味杂陈!

  他走进不远处的树林,来到徐微生母的坟墓前。却见坟上土层似是新土,应是有人动过。他瞧见坟前墓碑也被人换过了,上面刻着两行字,左边乃是“先父徐逸之”,右边乃是“先母岳霜君”并行而立,下面则是大大的两个字“之墓”。旁边还刻着一行小字:“不孝女徐微立。”

  赵延发扑通一声,跪倒在墓前,叫道:“徐前辈,你在天之灵还请保佑我夺回微,我定会好好待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说完便朝着墓碑咣咣磕了三个响头,起身上马,绝尘而去。

  他胯下之马乃是千里神驹,日夜不停,终于在两天两夜后,进入了河南境内。他一路向北,终于在正午时分进来开封城,回到了武盟。

  武盟中人见赵延发回来了,各各异常欢喜。赵延发洗了个澡,刮

  去胡须,整理好头发,换上一件如雪白衣,来到正厅。早有清风,惊鹊,半夜,鸣蝉四人在这里等候,却不见明月与别枝的身影。

  赵延发这一去竟两月有余,五人相见,格外亲切,鸣蝉吵着问赵延发这一路上的故事。众人见他如愿以偿得到神剑,心中皆欢喜不已。赵延发突然问道:“怎么不见明月与别枝?”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赵延发见四人面上露这忧色,心知不妙,叫道:“清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明月和别枝不在了么?”

  清风摇摇头,道:“大哥,他们还安然无恙的活在这世上呢。只不过你走的这两个月间,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赵延发心中一惊,问道。还未等清风答话,鸣蝉突然脱口而出:“明月姐姐她有了身孕,已经五个多月了!”

  “什么!”此事竟然要比萧天宇抛弃他独自离开还要让他震惊。明月虽然已经二十几岁年纪,却没有嫁人,还是个处子之身,如何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他怒吼一声,问道:“清风,你可知这其中原委?”

  清风一脸忧色,答道:“大哥,自你走后,明月她每逢吃饭之时便没有胃口,还总是呕吐,我还以为她吃坏了肚子,没当回事。可是越到后面,她呕吐的就越厉害,有时候喝口水都能吐出来。我担心她的身子,便请了郎中给她瞧病。谁知那郎中为她号脉后,点头微笑,说是明月有喜了!当时我勃然大怒。明月尚未嫁人,还是处子之身,如何有喜,便打了那郎中,骂他是庸医,将他赶了出去。谁知明月听了之后,脸色变得苍白,摸着肚子直呼不可能,竟昏了过去。”

  “待她醒来之后,我去问她,她却摇摇头,始终不说一句话。渐渐地日子一长,明月的小腹竟然微微隆起,的确是像有了身孕。我只知错怪了郎中,便又去找明月,想问她孩子父亲是谁。若是二人两情相悦,我便托人上门提亲,二人礼成之后,生下孩子来也不会玷污了明月的清白啊。”

  赵延发也觉得清风做的对,点头默许。清风接着道:“但是无论我怎么问,明月就是不说。我以为他怕我们知道了那人身份后会上门找他麻烦,便劝她说我们都不是愚昧之人。若是你二人真的情投意合,我们也不会追究他的过失。谁知明月摇摇头说,那人定然不会娶她,还劝我不要再管此事。免得惹上麻烦。”

  “再后来明月的肚子越来越大,出入极不方便,便跟我说了一声,去了几里外的一座路府的偏院去住了。我担心她一个人不方便,便请了一个稳婆在她身边伺候她。还有那老爷爷和别枝在那里跟她同住,不会有什么危险。”

  赵延发听罢,只觉此事十分蹊跷,心中百感交集。也顾不得去找萧天宇报仇之事,骑上一匹快马,来到了清风说的那个路府的偏院。

  刚到门口,他就听见院内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心想定是那疯疯癫癫的老爷爷。便推门进去。

  此时已是五月时节,天气已经很暖。院子里盛开着许多五颜六色的花朵,香气四溢。东方白正在花丛间跳来跳去,抓着那翩翩飞舞的蝴蝶。别枝站在一旁指挥着他。明月则是站在门口,倚在门框上,小腹隆起,晒着太阳,望着二人,嘴角露着微笑。

  听到开门声,三人齐齐望来,一见是赵延发,明月脸上一惊,东方白和别枝却是一喜。东方白哈哈大笑,双足一点,踏着朵朵鲜花纵到赵延发面前,却没有将一朵花枝踩掉。

  东方白来到赵延发面前,拍了拍他肩膀,哈哈大笑:“小娃娃你回来啦!”

  赵延发微微一笑:“老爷爷,你最近可好啊!”

  “好好好!”东方白点点头,突然脸色一沉,噘着嘴很是不高兴:“老头子一直很好,但是蛤蟆女娃娃却不好!”

  这时别枝也走上前来,问道:“大哥一去两月有余,可得到神剑了么?”

  赵延发点点头,跟他寒暄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朝着明月望去。明月正在望着他,见他目光扫来,竟似做错了事一般,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去。

  赵延发摇摇头,朝着明月走去。明月见赵延发走来,抬起头,叫道:“大哥,我!”

  赵延发摇摇头,道:“清风已经跟我说了,你在这里住的还习惯么?胃口怎么样?是不是还和之前一样呕吐?我听人说了,有身孕的人呕吐是正常事,让稳婆给你做一些酸汤来喝,可以开胃。”

  明月咬着嘴唇,问道:“大哥,你不怪我么?”

  赵延发微微一笑,道:“你是我的妹妹,我怪你作甚。我知道你不说出孩子父亲是谁肯定是有难言之隐。若是你想生下这个孩子,也可以,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你也不必担心,安心在这里调养身子,也不要去管外面的流言蜚语。”

  赵延发这一番话说的明月心中感动,眼中泛着泪花。赵延发微微一笑:“日后孩子生下来,你可就是母亲了,可不许再跟之前那样小女孩性子说哭就哭了。”

  赵延发又跟她说了许多,并嘱咐别枝和稳婆好生照顾她。待他出门后,已经是黄昏时分,夕阳西下,将世间染成一片深红。赵延发大步朝着前面迈去,消失在一片深红之中。

  第二日一早,天刚刚亮,赵延发背上缈神剑,骑上一匹快马绝尘而去。他日夜兼程,不吃不喝,两日之内便以到达了祁连山下。他将马拴在山下大树上,踏着山路朝着火神峰上走去。

  正值五月时节,祁连山中树木茂密,碧草丛生,青藤相扰,鸟语花香,山间溪水潺潺,几只梅花鹿在溪水边饮水嬉戏。赵延发望着这人间仙境一般的地方,心想:大好景色,却落到了魔教之手,实在可惜!

  一路上荆棘遍布,枝繁叶茂,将山路尽数掩盖。赵延发手持缈神剑,一路披荆斩棘,不消半日,便达到一处山峦。山峦之上有一处宽阔的平地,用巨石砌成一座高大的城墙,乃是玄冥教的咽喉,也被称为第二圣地的“第七堂口”。

  郭菩萨曾经乃是守护第七堂口的御龙使,自然跟赵延发提过此处。这第七堂口之所以叫做第七,并不是因为排名第七而来。而是因为在数百年前,玄冥教创教之初,守护此地的一位玄冥教前辈复姓第七,便由此而来。

  赵延发来到第七堂口,只见城墙之上徐徐站着六个少年,手持大刀长剑。见赵延发走来,六位少年纵身跃下,将赵延发团团围住。一黑衣少年持剑而立,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携兵刃闯我玄冥教火神峰!”

  这六人乃是第七堂口之下的七使,都是萧天宇在玄冥教弟子中挑选出来的翘楚。因几个月前灵犀使颜争死在叶林枫刀下,七使只剩下六使。那名说话的黑衣少年乃是七使之首的御龙使林霄。

  赵延发环顾四人,并未答话,而是高声叫道:“萧天宇,你给我滚出来!我赵延发来找你了!”

  六使见他直呼教主大名,乃是大逆不道之事,又听说他叫赵延发,各自心中一惊。身边的一袭红衣的神凤使朗环脸色一变,叫道:“林大哥,教主说的便是他么?”

  御龙使林霄问道:“你可是河南武盟盟主赵延发赵盟主!”

  赵延发双目杀气咄咄,怒吼一声:“在下便是赵延发,快叫萧天宇滚出来,我有话要问他!”

  六使面面相觑,竟不知所措。赵延发见众人不动,想起萧天宇所作所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气,挥起缈神剑朝六人袭来。六人见了,竟不敢去接,齐齐向后退开。赵延发却以为他们畏惧神剑锋芒,也不顾什么江湖道义,挥剑朝着御龙使林霄砍来。

  林霄见他咄咄逼人,心中无法,怒吼一声,扬起手中长剑朝缈神剑砍去。这缈神剑乃是徐逸之用玄铁所铸神剑,削铁如泥,林霄的剑那是它的对手。双剑一交,仓啷一声,已被他削去大半截。那缈神剑凌厉的剑气却丝毫不止,奔涌而上,朝着林霄的胸口袭来。

  林霄只觉胸口一阵剧荡,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胸口被他剑气所伤,渗出殷红鲜血来。众人见林霄被他剑气所伤,群情激愤,挥舞着刀剑杀将上来。

  “好你个赵延发不识好歹!我们步步相让,你却一心致我们于死地!”神凤使朗环怒吼一声

  长刀出手,朝着赵延发砍来。

  赵延发挥起缈神剑迎了上去,又是一声,朗环手中大刀断裂开了,又被赵延发一掌打在胸口,向后直直退了数步,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剩下的白虎使,雄豹使,罢熊使,苍狼使见他神剑锋利,神功厉害,竟齐齐攻来。

  赵延发运起“玉清太玄功”,将内力聚于剑身,向上一挥,四人刀剑齐齐断裂。赵延发向前一步,左掌在虚空中向前一推,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道奔涌而来,压着四人齐齐向后退,再也支撑不住,接连倒地,胸口震荡,却是身受重伤!

  赵延发纵步而起,越过城墙,朝着火神峰上玄冥教总坛走去。第七堂口距总坛不过百步之遥,赵延发发足狂奔,不一时便已经来到洞外。破口大骂:“萧天宇,不要在里面做缩头乌龟,赶紧给我滚出来!”

  他大步迈进总坛之中,却见洞中四座石椅上分别坐着三男一女,却正是玄冥教的四大护法,许臻华,张晓鸢,原振北与松百川。却不见萧天宇的身影。

  早有玄冥教弟子进来告知四位护法有人上山挑事,与六使大战。话音未落,却见赵延发已经进来。那弟子吓得胆战心惊,仓惶而逃,却被赵延发一把抓住,一剑杀了!

  总坛中有十几个弟子在,见他在此地杀人,纷纷冲了上来。但是这些人那是赵延发的对手,都被他一人一剑,斩杀在当场,瞬间玄冥教总坛之上血流成河,宛如修罗道场,血腥无比。

  四位护法见他竟能打败武功高强的六使,来到玄冥教总坛,心中都是一惊。又见他杀了这么多玄冥教弟子,双目充血,杀气咄咄,真可谓是来者不善!

  松百川见他如此残忍,心中大怒,怒吼一声,纵身而来,左掌一抬,朝着赵延发肩头拍来。赵延发见他赤手空拳,也不用剑,举起左掌迎去,与松百川对在一起。

  赵延发只觉有一股炙热敢从他掌心涌出,灼的他手掌隐隐作痛。却是松百川使出了“南明离火掌”绝妙的神功。赵延发先前与萧天宇切磋之时,曾见他使过这掌力。也知破解之法,微微一笑,运起“玉清太玄功”,将那炙热的火劲尽数吸了进去。

  松百川见他竟能吸人内功,心中一惊,正欲扯掌,却被赵延发死死抓住,竟挣脱不开。原振北见状,纵身而来,袖中滑出软剑,宛如长蛇一般朝着赵延发刺来。

  赵延发将“南明离火掌”中所蕴含的火劲聚在右手掌心,朝着原振北奋力拍出。那掌力奔袭而去,打在了原振北胸前。原振北痛呼一声,身子直直坠地,胸前衣服却出现一团火苗,燃烧起来。

  原振北急忙在地上一滚,将火苗扑灭。胸前衣服却已被烧掉了一大片,冒着黑烟,甚是狼狈。

  许臻华也是怒吼一声,抽出天鸣刀,纵身朝着赵延发的左臂砍来。赵延发拔出缈神剑,迎了上去,只听当啷一声,刀剑相交,溅起一道火花。他这天鸣刀乃是出自昔日的绝刀山庄之手,虽不比玄铁之利,却也是一把宝刀。赵延发也是仓惶间出剑,并未用上力,也并未将天鸣刀削断,却在刀刃上咯出一个缺口来。

  许臻华心中一惊,这天鸣刀乃是师父闻一鸣赖以成名的宝刀,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破损,今日却被这黑黝黝的宝剑咯出一个缺口,心痛不已。不敢在与之相抗,抬起一脚朝着赵延发小腹踹去。

  赵延发一手抓着松百川,一手持剑与许臻华对峙,根本无从躲避。心电一转间,他抬起右腿,在面前一挡,竟将许臻华的脚挡了下来,又迅速将腿一绕,将他的腿别在腿弯,令他动弹不得。

  原振北见了,迅速抽出软剑,朝着赵延发眉心刺来。赵延发此刻是真的分身乏术,无法在对付,抓住松百川用力朝原振北掷去,同时将腿抽出来,一掌拍向许臻华。

  原振北见他突然将松百川的身子掷来,仓惶收剑,二人撞在一起,齐齐坠在地上。许臻华也因为抽不出手,被赵延发浑厚的掌力打在肩头,身子一歪,瘫倒在地。

  张晓鸢却始终站在原地,观望着战局,一动不动。

  赵延发一招击退三大高手,心中畅快,大叫一声:“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赶紧叫萧天宇那混蛋滚出来,否则今日我便血洗你们玄冥教,让你们这些魔头都下地狱去!”

  他见众人迟迟不动,心中更是愤怒,几步走到许臻华面前,叫道:“你便是四大护法之首的许臻华吧!我听说你乃是天刀门闻刀王的弟子,却为何助纣为虐,当起这魔教魔头来了!”

  说着便举起缈神剑,朝着许臻华胸口刺去。突然间一声娇喝,张晓鸢玉指在虚空中连点七下,脚下踏出北斗七星步。瞬间,赵延发身子一僵,手中长剑离着许臻华半寸之遥,竟再也刺不下去了!

  赵延发怒目圆睁,望着张晓鸢,叫道:“你这魔教妖女使什么妖法困我!”

  张晓鸢不怒不惊,嘴角带着淡淡笑意,轻声道:“赵盟主,你来到我玄冥教总坛,二话不说便杀了我十几名弟子,还打伤三位护法,还不由分说,想要杀死外子。却不知你我之间,谁才是魔?”

  赵延发心中一震,望了望地上十几名玄冥教弟子的尸首,心中百感交集。张晓鸢又道:“我们不知你与萧教主之间到底有何恩怨,但是萧教主回来之时,曾命令我们,若是赵盟主前来,定不能与之相抗。三位护法与六使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若非是得了教主命令,赵盟主岂能轻易取胜。”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赵延发心中愧疚,转念又一想,他那夜骗了我,独自将微带回了玄冥教。他定是觉得心中有愧于我,才会让教中弟子相让。萧天宇啊萧天宇,你这魔头竟也有这般心意么!

  他想起徐微,想起被萧天宇欺骗的事,心中怒火更盛,几次想要挣脱开束缚,却也无济于事。怒吼一声,问道:“萧天宇他人在何处?为什么不出来见我?莫非是觉得愧疚么?”

  张晓鸢道:“萧教主此刻正在闭关修炼,已将教中大小事务交于我四人打理。目前是不会出来的。”

  “竟是做了缩头乌龟么!”赵延发问道:“我且问你一件事,徐姑娘可曾来了玄冥教?”

  张晓鸢点点头,道:“徐姑娘确实在玄冥教。”

  赵延发一听,心中大喜,叫道:“微她心中哪里?我要见她!”

  张晓鸢摇摇头,轻声道:“徐姑娘她知道赵盟主定然会为了寻她而来玄冥教闹事,但她不想相见。特地说了一句话,托妾身代为转达,徐姑娘说:‘此处心安,勿想勿念’”说完,张晓鸢便解开禁制,起身扶起地上的许臻华。

  “此处心安,勿想勿念!”赵延发嘴里反复说着这句话,胸口像是被人狠狠的捶了几拳,钻心般的疼痛。他先是仰天大笑,继而又是失声痛哭,或是手舞足蹈,或是呆坐原地,竟是疯了一般。

  四人见他对徐微感情深厚,都一言不发,脸上皆浮现出几丝同情来。张晓鸢依偎着许臻华,望着他这副模样,轻声一叹,道:“赵盟主,人生百事,唯有情字难解。自古以来,都无人能看透这虚无缥缈的东西。赵盟主乃是胸怀大志之人,有天下苍生还要去救。万万不可因为儿女情长,失了心中的壮志!”

  赵延发被她言语一点,呆在原地。四人也不动手,而是静静的望着他。过了良久,赵延发站起身来,拿起缈神剑,叫道:“告诉你们萧教主,定要好生待微,若是让我知道了她在你们玄冥教中受了一点苦头,我定不会饶过他!”

  他声音浑厚嘹亮,如惊雷一般响彻在众人耳畔,久久不散。张晓鸢欠身施礼:“妾身定会代为转达。”

  赵延发转身离去,玄冥教弟子见了他,各自让开一条路,目送他离去。赵延发手持缈神剑,一路上竟哈哈大笑,引得林间野兽飞鸟震惊。他这笑声中包含了多少的伤心与苦楚,怕是谁也不清楚!

  从此,江湖上便又多了一个心碎的人!

  一个月后,一件事震惊了整个江湖。玄冥教教主萧天宇竟在教中立了一个护教圣女的职位,地位在教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江湖中人经过多方面打听后才得知,这位圣女姓徐,芳名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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