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长瀚,果然是你这个贱人!”

  察哈尔秃秃愤怒不已。

  他本来还欲说些什么的,然而铁木长瀚并没有等他再说些什么话。

  而是带着些许阴险笑意地截住了察哈尔秃秃的话头:“大人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过得挺辛苦吧?”

  这话一说,察哈尔秃秃便敏锐地注意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其实,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察哈尔秃秃原本是没有这么敏锐的。

  然而,由于他以前在京师的时候,就没有吃过什么苦。

  来到漳州之后,察哈尔秃秃一路过得非人的生活,足够他记一辈子。

  他之前过得一点儿也不好。

  本来就已经在心里面有些偷偷地责怪铁木长瀚了。

  再加上如今他眼前的这档子事,察哈尔秃秃恨铁木长瀚恨得要死。

  听说了铁木长瀚说起他来漳州这一路上过得不好,察哈尔秃秃立马就小人之心地觉得:

  他一路上受了这么多的苦,肯定是因为铁木长瀚故意给他找不痛快!

  于是他当即声音更加冰冷与凝重,问铁木长瀚:“你什么意思?”

  铁木长瀚却是没有把察哈尔秃秃的问话当一回事。

  他依旧用着之前那怪异的笑吟吟的语气,对察哈尔秃秃道:“没有什么意思。

  下官过来好心提醒一下钦差大人,注意身体……”

  铁木长瀚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些要说什么,却故意不说的意味。

  他提醒察哈尔秃秃注意身体。

  说完之后,尾音却带着一股绕梁的味道。

  察哈尔秃秃听了铁木长瀚的话,冷哼了一声,看着说话之人的方向,问:“铁木长瀚,你在威胁我?”

  铁木长瀚这说话留一半,不就是暗示察哈尔秃秃,他想对察哈尔秃秃动手么?

  说什么让他注意身体,也不过是过来恐吓。

  但是,铁木长瀚他算什么东西?

  他在京师当中,不过是讨好了皇帝,才能偏安于漳州一隅。

  而察哈尔秃秃,他的家人都在京师。

  他是家族当中的嫡子。

  之后,他还会成为察哈尔家的族长。

  到时候整个察哈尔家都是他的。

  如果说察哈尔秃秃是金子的话,那么,铁木长瀚就是沙子。

  铁木长瀚他敢对察哈尔秃秃动手?

  察哈尔秃秃冷冷地瞥了一眼黑暗当中,说话之人的方向。

  底气十足。

  而那黑暗当中的人,也确实是如察哈尔秃秃所想的那样,听了察哈尔秃秃的话之后,对察哈尔秃秃道:“大人多想了,下官只是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察哈尔秃秃对铁木长瀚没有好感。

  自然也不想听铁木长瀚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冷冷地看着黑暗当中,说话之人的方向,面无表情。

  铁木长瀚却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漳州少人烟。

  大人可知这是为何?”

  察哈尔秃秃出声讽刺:“你干的好事你如今过来问我?”

  漳州少人烟,还不都是因为铁木长瀚苛徭杂税,把人都逼走了吗!

  察哈尔秃秃他虽然确实是想要接手铁木长瀚的钱财。

  可是,对于铁木长瀚做下的这些恶事。

  察哈尔秃秃他心里头不屑得很。

  如今铁木长瀚揣着明白装糊涂。

  察哈尔秃秃自然是毫不留情面地把他给拆穿。

  甚至还在心里头恨恨骂了一句:

  这个心肠歹毒的贱人!

  铁木长瀚却是没有把察哈尔秃秃说的话当一回事。

  言语当中带着渗人的笑意:“大人,漳州少人烟,可不都是因为我。

  还有的是因为老天……”

  黑暗当中的人说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似乎还抬头望了一下天。

  ——他的声音,往上头飘了飘。

  而其实,一般人都不轻易说天。

  特别是责怪老天,怪罪老天。

  因为天,不仅仅是代替着老天爷。

  更是代表着天家,代表着帝王。

  臣子百姓指责老天不好,是在暗地里指桑骂槐地指责皇帝吗?

  因此,铁木长瀚这话一出,察哈尔秃秃便皱了眉头。

  在心里头生出了一股不悦。

  也因为察哈尔秃秃率先想到了皇帝,因而,他没有从铁木长瀚的嘴里面,听出来其他的东西。

  他只扬起了脖子,维护皇帝道:“天也是你这等蝼蚁能够妄议的?”

  铁木长瀚藏在黑暗当中的脸上,扬起了一抹阴沉的笑意。

  声音,却是一如既往:“大人怕是不知道,漳州此前有怪病横行,感染了许多的人,下官为了拯救漳州的百姓,杀了不少的人呢。”

  那话语当中带着三分奚落七分轻巧。

  ——事实上,察哈尔秃秃对于这件事情,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因为什么漳州百姓感染怪病……

  不过是铁木长瀚编出来的。

  察哈尔秃秃这蠢货竟然敢觊觎铁木长瀚的钱财。

  还大摇大摆地到他面前来耍威风。

  自然是要为此付出代价。

  察哈尔秃秃不过去了一趟漳州,回来便病的要死了。

  就算这件事情跟铁木长瀚没有关系。

  只要铁木长瀚手里头还有着钱财。

  察哈尔家就会紧咬着他不松。

  唯有让察哈尔秃秃染上会感染人的怪病,让他成为察哈尔家的弃子。

  铁木长瀚他方能对察哈尔秃秃展开报复,为所欲为……

  察哈尔秃秃呼了一声“什么”,正陷在震惊当中回不过神来。

  铁木长瀚的声音,却如影随形,如蛆附骨般地传来:“所以,下官才来提醒大人,要注意身体啊。

  若是大人一不小心,染上了这样的病。

  大人作为家族当中的娇娇儿,不知道大人家族当中的长辈,该如何心疼呢。”

  ——这当然是说的反话。

  察哈尔心里头气急,却只咬牙说出了一个“你”字。

  他很清楚,对于没有用的人,家族当中的人,只会舍弃。

  ——铁木长瀚这个贱人!

  察哈尔秃秃心里面气的不得了。

  却又怕铁木长瀚真的对他用这样阴损的法子。

  一时投鼠忌器,敢怒不敢言。

  不过,铁木长瀚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便走了。

  察哈尔秃秃听着越来越小的脚步声。

  一下狠狠砸中了面前的木杆。

  …………

  察哈尔秃秃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铁木长瀚昨日给他安排的房间里。

  察哈尔秃秃起身,问前来服侍他的下人:“昨日我一直待在房间里?”

  跟在察哈尔秃秃身边服侍的人,自然都是察哈尔秃秃自己的下人。

  他虽然入了铁木长瀚的府邸。

  但是,到底心没有那样大。

  铁木长瀚的人,根本近不了察哈尔秃秃的身。热点书

  下人听了自家主子的话,心里头有些疑惑。

  不过,他依旧是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是的,大人。”

  察哈尔秃秃盯着下人的脸看了许久。

  不是他信不过自家下人,而是昨晚发生的事情,过于真实。

  漆黑一片当中,传出来的令人窒息的带着血腥味的恶臭……

  以及铁木长瀚说的那些话……

  他察哈尔秃秃怎么会无缘无故好端端地做这样一个梦呢?

  下人见了自家主子一副十分不相信的样子。

  还盯着他看了许久。

  心里头更是觉得奇怪。

  察哈尔秃秃没有从下人这里看出些什么。

  便又穿了衣服出门,问守在他房间外面的侍卫。

  结果他房间外面的侍卫,也全部都说,昨晚他们好好地在外面守着。

  没发生什么稀奇的事情。

  在问侍卫的时候,察哈尔秃秃还特意留了个心眼。

  问他们有没有觉得昨晚突然乏困什么的……

  然而,侍卫们依旧说没有。

  察哈尔秃秃这下便觉得十分的惊奇了。

  ——难不成,昨晚他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

  察哈尔秃秃摸了摸后脑勺……

  然后,他就从自己的头发上,摸出了一小坨软软的东西。

  察哈尔秃秃将那东西放到了眼前。

  然后,便倏地一下睁大了眼睛:

  无他,察哈尔秃秃从后脑勺的头发当中,摸出了一小坨碎肉……

  …………

  黄河边上,黄河之水依旧汹涌。

  夏日多雨。

  这对于住在黄河边上的百姓来说,本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然而,这一次,大雨接连下了一个月。

  原本应该是酷暑难耐的夏日,黄河边上的百姓,整整一个月没有见过太阳。

  再之后,便是汹涌而来的大水。

  大水来得如此的迅猛,以至于许多人都没有做好准备。

  刚开始大家躲在自家屋子里。

  看着水淹了家中的一切。

  连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粮食,也被大水淹了。

  然后后来,水越来越多。

  房子被水泡久了,再一下雨,一刮风,房子一吹就倒。

  人们没有了房子,被大水冲着,离开了他们熟悉的地方。

  有的人死了。

  有的人一无所有地活了下来。

  也有的村庄,运气好,地势高,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然而,朝廷的赈灾粮发下来了,却被黑心肝的县令扣了下来。

  朝中大多数的官员,瞧不上黄河边上的百姓。

  觉得他们就是死了也不碍事。

  黄河边上的县令,自然也不把他手底下的这些百姓当一回事。

  若不是因为他手段没有铁木长瀚的强。

  知道自己就算是敛了许多的私财,最后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他才不会让那些百姓在他的手底下苟延残喘着。

  ——没有在田间劳作死,他非得让这些人在田间往死里了劳作!

  如今朝廷当中发了赈灾粮过来,他才不会把这些粮食,给那帮贱民吃。

  甘县的县令只是其中的一个。

  不过,这个县令运气不怎么好。

  刚好他县里就有一个脾气十分暴躁的后生。

  他急着找妹妹,肚子又饿。

  听说了县衙当中有粮食,但是县令不给他们吃。

  于是,脾气暴躁,而又急着找妹妹的后生,当即大喝一声,一股怒气冲冠,一个人便去了府衙,把人县令打了一顿。

  刚开始其实没有多少人跟着他的。

  大家都只是在远远地看热闹。

  不过后来,大家看到县令被打得趴地上起不来了。

  于是,跟在后面的人,立马一窝蜂地跑过去,对着倒在地上起不来的县令,一人就是一拳。

  甚至在人群当中,不知道是谁,还说了一句:“来来来,打县令了啊——一人打一拳,不打没饭吃……”

  于是大家更加踊跃地向县令噼里啪啦地挥起了拳头。

  然后县令就被打死了……

  众人打完了县令,吃饱了饭,发现县令死了,这才有些害怕。

  而在这期间,没有人发现,之前那个嚷嚷着找妹妹的人,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等到众人想把他拖出去顶罪,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的时候,才想起来:

  那个行事鲁莽的后生,他应该是出发去找他妹妹了……

  众人这才有些欲哭无泪。

  星之队的人刚开始赶来这里的时候,便发现了不对劲:

  一个瘦弱的,没怎么吃饭的小伙子,他哪里来的能耐,把一个中年的县令给直接打得在地上动弹不得?

  当然了,重点不是打县令。

  而是,县令他虽然官小,但他好歹是一个官吧?

  既然是官,那他身边就有人护着。

  那个没怎么吃饭的小伙子,他是怎么越过衙役,把县令打得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

  而且,星之队的人,在问过了所有参与的百姓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认识那个后生的。

  事实上,就是那些参与的百姓,也不一定全部都是相互认识的。

  他们都是被大水暂时冲到这儿来的。

  当时见那小伙子,百姓们也没有多想。

  还以为那小伙子跟他们一样,兴许也是被大水冲过来的,然后,跟他妹妹走散了。

  …………

  星之队的人却不这样认为。

  他们比铁木长渊早来一些时日。

  原本就是为了稳定大局的。

  不承想,却在这其中发现了蹊跷。

  便连忙去信给了铁木长渊。

  铁木长渊走到半路的时候,收到了星之队的来信,看了信的内容之后,冷笑了一声:“哼,这是有的人沉不住气,要急了啊。”

  他看完了信之后,便把信交给了身边的大狗子。

  铁木长渊始终觉得“大狗子”这样的名字,他私底下叫叫还好。

  但成为他们铁木家的人之后,大狗子应当有一个另外的名字。

  铁木长渊也不愿意抹去大狗子这些年的过往,因此便给大狗子取名:

  铁木瑙海。

  瑙海,在游牧语当中,意为“狗”。

  二狗子也有了自己的名字。

  名为徐天德。

  是当初二狗子听了百里闻风给他们讲的窦娥冤的故事,那时候,他心里头难受,却又不知自己能够做些什么。

  如今,他大哥有了名字,二狗子自然也要改一个。

  当时突发奇想的,二狗子脑海当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就叫了这么个名字:

  上天有好生之德,虽然这德或许会应得比较晚,比较慢,但总有一天,上苍会降下雷霆雨露,以示天恩,拯救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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