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屋子,温暖和煦落在了躺在床榻上的美人脸上。

  江越是一夜无眠,一大早便在屋里来回踱步,鸡刚刚叫了一声,便端了一碗清粥小菜,来到了箫初云房门前。

  咚咚咚——

  见屋内没人应,便推门走了进去,此时只瞧着屋内床榻之上,箫初云依旧昏睡着。

  江越这时有些察觉不对劲的放下手中之物,连忙走了过去,瞧着箫初云整个人都是泛着轻微的赤红色,口中还呓语不断。

  与昨晚之事联想起来,江越脑海中不禁的冒出了三个字:“织幻散!”

  这时,落英别苑里的冷半夏和落神医得知了箫初云失踪,也是半点坐不住。

  当然,二皇子墨玄华知道后也是派人在寻找。

  殷云祁得到消息后,也没有多待,匆匆结束了手上的活计,便往回赶。

  “老头子,你说箫初云那丫头会是谁劫走的?”冷半夏问道。

  落神医摇了摇头撇嘴道:“谁知道呢!吃了我大半个金莲藕,估计是成宝贝了吧!”

  “啊——夫人!夫人!我错了!我错了!”落神医的耳朵被冷半夏揪着甚疼不已,连连求饶。

  “哼!”冷半夏冷哼一声松了手:“快说!想个办法啊!”

  落神医沉默片刻,随即说道:“我们现下出不去,让人把石春芳叫来一问,她整日跟在那丫头后面,想必知道点什么。”

  当下人走到石春芳门前,敲门无人应推开门后,只瞧着满地的血迹,却不见石春芳的人影。

  而石春芳早在天蒙蒙亮之时,因为脸上的疼痛醒了过来。

  脸上已经干了的血迹,和锥心的疼痛,让她已经忽略了后脑那一闷棍的疼痛。

  踉踉跄跄的走到铜镜前,看到自己的脸恐怖的犹如地狱恶鬼,顿时间腿软栽倒在地上。

  眼泪悄然滑落,让她脸上的伤口再一次剧痛不已,仿佛一把盐洒落伤口,钻心的疼痛让她险些又晕了过去。

  她大概知道是谁将她弄成这个样子的,可她现下却没办法去见任何人,尤其是她现在犹如恶鬼一样的面容。

  这时的石春芳,蒙着面还带着墨色的斗笠,背着包袱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道上,怀中紧紧揣着南云逝给她玉佩,还有那带手上的玉佩。

  她此时还不知道箫初云已经失踪被人掳走的消息,但她现在只想一个人躲起来,好好的静一静。

  这副面容她害怕待在落英别苑,害怕待在箫初云身边,她不想让任何人来辽宁同情,更不想让南云逝看到她的脸。

  “南云逝……”石春芳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到南云逝带着面具从一条巷子中走出,正朝着她走了过来:“不!我不能看到我这个样子!绝对不能!”

  说着话,立刻将手上的镯子藏了起来,连忙躲到一旁,背对着街道,用余光看着南云逝慢慢走过。

  眼角滑落的眼泪,又一次的钻心刺骨,石春芳扶着墙壁,双手紧紧攥拳,指甲嵌入血肉之中。

  这时,手上的疼痛似乎盖过了脸上的疼痛,可怎么也心上的疼痛。

  南云逝在石春芳的心里,可以说是貌比潘安,如此俊俏的男子,身边不应该有她这样的丑八怪。

  “南云逝……南云逝……”石春芳强隐着泪水

  看着那人的背影,低声喊着。

  化名为南云逝的路炎此时停下了脚步,心中顿时有些不安,回头朝着一看,只有一个带着斗笠的女子站在路边,再无其他可疑人。

  石春芳与路炎对视,连忙转身离开,这个时候她害怕极了,害怕以这副样子面对她心爱的男子。

  她不想让南云逝心里多一个丑八怪,一个酷似恶鬼的尊容。

  她宁愿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在所有人眼里,尤其是她心爱的南云逝心里,她依旧是那般肤白貌美可爱单纯的石春芳。

  冷半夏和落神医听闻石春芳也不见了的时候,更是坐不住。

  两个人在屋子里溜溜达达,急得焦头烂额,恨不得飞出去。

  饶了半天,冷半夏在落神医眼前晃得眼晕,有些受不了的落神医,随即走到门口对下人说道:“你们能否向上禀报一声,我们与殷少夫人相熟,也想出去寻找寻找。”

  家仆道:“好!你等着!”

  不过片刻,便撤了人手,让冷半夏和落神医走了出去。

  二人去了梅园绕了一圈,只瞧着屋内没有被锁撬过的痕迹,门窗都是大开的。

  “看来,的确是被人劫走的,可为什么劫她呢?”冷半夏有些疑问的说着。

  落神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夫人,找一找她的玉佩和《金蝉经》,若是波月教所为,那这几样东西也会带走的。”

  冷半夏刚要动手,便觉得有些不太方便,见冰儿就在门外守着,便叫了进来。

  “冰儿姑娘,你找一找看你家主子有什么东西丢了没有,尤其是她贴身的玉佩和经书,都在不在?”冷半夏问道。

  冰儿点了点头,随即在屋内翻找了一阵,垂头丧气的冷半夏身旁说道:“都在,玉佩和两本经书都好好的放在柜子里,还有衣裳收拾,一点也没少。”

  此话一出,冷半夏和落神医相互看了一眼,一脸茫然无措的说着:“不是波月教,那会是谁?”

  落神医此时沉默了半天,忽然将冷半夏拉到一旁,低声说着:“你说是不是去找江越了?”

  冷半夏疑问道“江越?”

  落神医道:“对啊!之前她不是说在岸陵看到江越那小子了吗?是不是去找他了?”

  想到这里,冷半夏和落神医出了门,先是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又是挨个客栈的问着。

  另一旁

  江越心下极其不安的坐在床前,看着箫初云此时的脸色无法的难看,呼吸也是时而急促,时而微弱,这可把江越有些吓坏了。

  苏安这时谨慎的走了进来,连忙关上了房门。

  走至床前,看昨晚那女子还昏睡着,便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少主,她怎么还在这儿?若是您不方便,属下送她离开。”

  “别碰她!”江越厉声说道,看着箫初云如此,若是殷云祁在岸陵,他或许会放心将她送回去,可他不在即是送回去夜市徒劳无功:“有事吗?没事就别来了,这几日怕是我也会被人盯上。”

  苏安气愤的喘了几口粗气,极为不平的说着:“朝中丞相传来消息,狗皇帝病体沉疴,没多少时间了,所以岸陵最近的杀人案一了结,二皇子墨玄华便会启程回京。”

  顿了顿,见江越默不作声样子,又复说道:“而岸陵太守着急纳妾,杀人案只要是找

  到嫌疑人就会草草结案,所以……”

  话音落,苏安走上前走了一步,着急的拉着江越的衣袖,随即说道:“少主,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这样的世道百姓叫苦连天,您不能因为她,而延误时机啊!”

  “够了!这些我都知道!不用你提醒我!”江越此时将苏安的手拂去,有些不耐烦的说着:“墨玄华身边尽是虎豹骑守卫,杀他谈何容易?”

  思虑片刻,随即说道:“送我细细思量,这几日就别来了,我的身份还不能暴露!”

  咚咚咚——

  “客官,楼下有一对夫妇找你,是把他们请上来,还是您下去啊?”店小二站在门外说到。

  江越思虑片刻道:“劳烦将他们请上来!”

  说罢,江越给苏安试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赶紧离开。

  在落神医和冷半夏推门而入之时,苏安已跳窗跃上房顶,匆匆离开了。

  “小子,老娘找你找的腿都快断了,你倒是在这儿悠闲啊!”冷半夏道。

  落神医随声附和道:“小子,你是脑子拐弯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把人劫到这里了,害得我们担心了许久。”

  江越道:“不是我劫的,是有人给她下毒,故意丢到我这里的。”

  冷半夏一听,急忙走到床边,看着箫初云越发虚弱的模样,二话不说的上前诊脉。

  “老头子!”冷半夏着急的喊着:“你快过来!老头子!”

  落神医连忙走了过去,见状立刻诊了诊脉,随即皱着眉头噘着嘴:“可惜了我那一根金莲藕了!”

  “老东西,别废话,快说她怎么了?”冷半夏甚是着急的说着。

  江越有些不解的说着:“落大哥,她最近到底出了什么事?何以让你用了整个金莲藕?”

  冷半夏道:“她前几日落水小产,整个人昏迷不醒,一个手腕出奇的居然出现了两个脉搏,呼吸越来越弱,老头子从来也没见过,为了救她便用了整根的金莲藕。”

  落神医此时有些为难的说着:“正是因为用了整根金莲藕,她才碰不得半点热性之物,如今她中了织幻散,那岂不是火上浇油?”

  “什么?”江越立时蹦了起来,犹如惊天霹雳的看着落神医。

  冷半夏道:“老家伙,你看清楚了没?可说不得大话啊!”

  落神医努了努嘴,抱怀闪到一旁:“不信我,你就自己看看呗!”

  冷半夏一听,又细细检查了一番,可最终的结果和落神医说的一般无二。

  江越此时着急上前,拉着落神医的胳膊,急不可耐的询问道:“落大哥,可有什么办法救她吗?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落神医沮丧的摇了摇头,瞥眼看着江越,低头思虑了片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哀叹道:“用你的冰莲花,或许还能让她活个半年多,不然也只有这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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