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圣武元年,东都洛阳,六月初九。

  那一日,风和日丽。

  那一日,妻贤子乖。

  那一日,无风起浪。

  那一日,剑气滔天。

  大燕开国皇帝安禄山坐在那张龙椅上,他最近服食了手下那些修行人献上来的丹药,身上的毒疮轻爽了好多,眼睛又开始能看清楚东西了,浑浊模糊的世界重新变得色彩斑斓起来,一切都似乎朝着美好的一面发展。自从田乾真解开了他的心结后,颜杲卿和李光弼带给他的麻烦已经被他慢慢解决,大燕帝国蒸蒸日上,压得已经改为至德元年的李唐王朝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搜罗来的那些修行人果然都很有本领,那种丹药他才吃了几日日,身子就已经大不一样,虽不至于脱胎换骨吧,但感觉上时光确实有点倒流。他昨夜兴致大增,折腾的那个小美人浪叫了半夜,可不就是最好的明证么!要知道他的身子骨,早都已经力不从心了,吃了那药竟然雄风激荡,仿若少年。此刻的他春风得意神清气爽,他看着最心爱的女子段夫人,看着最得意的儿子安庆恩,就连那个丑鄙不堪的李猪儿,此刻在他眼里都多了几分顺眼。

  只等到那个讨厌的安庆绪破了潼关拿下了长安城,他的人生就到达了巅峰,想想就开心。

  就在安禄山喜滋滋的做着千秋万世的美梦时,老天爷给他送了个礼物,不,是叶净能替老天爷给他送了个礼物。

  那一日,有剑从天降。

  日上三竿时,安禄山醒了,他看着躺在身边早已醒来的妙龄少女,笑了笑,心情大好的抚弄了一阵那少女,之后再将李猪儿唤来,让他带人将那少女弄出去,先赏点财物,以待后用。那少女好像是底下哪位臣子的孙女,昨夜送到他的身边供他享用。那少女听从亲爷爷的命令,被胁迫着学习了好些羞人的床第技艺,学会了之后就被打扮的花枝招展,送到了安禄山的宫中。安禄山最近身子大好,看着这个明艳动人的尤物,狼颜大悦,他将那个亲自送孙的爷爷猛夸了一顿,封赏了好些金银绢帛,并许诺给他升官。那个少女看看臃肿丑陋如猪的皇帝,再看看那个谄媚陪笑如狗的爷爷,茫然、颤抖、不知所措。

  当夜,安禄山享受着那个少女的生涩和殷勤,一点都没有怜惜那个小羔羊。此刻的这个小羔羊,早已醒了,初经人事的身体疼痛酸楚不堪,可因为身边躺着的是那个连自己爷爷都要跪拜的人,吓得她动一下都不敢,生怕吵醒惹恼了对方,僵直着身子苦熬了几个时辰,直到安禄山自然睡醒。

  等手下人弄走了那少女后,安禄山也在贴身婢女的伺候下洗漱穿戴好,吃了东西,跟前来请安的段夫人和安庆恩玩闹一会,最后才被手下人搀着往紫薇宫的明堂大殿走去,远远的就看到了那把象征着权势的龙椅。

  慢慢的,一行人越走越近,那些已经在殿中等候的文武官员们分列两旁,他们一看到安禄山出来,立刻整齐划一的弯腰行礼,手执笏板山呼万岁。

  安禄山极享受这种感觉,几个月了,越听越顺耳,一天不听浑身就痒痒的难受。此刻他正陶醉在这种醺醺然的状态下,突然手下人停住了,安禄山因为身躯庞大惯性强,被突然的停顿搞得打了个趔趄。只见他立刻瞪大眼珠,伸出双手就照着那两个搀扶自己的宦官脑袋上砸去,一边打一边骂道:

  “瞎了你等的狗眼,道都不会走!”

  那两个宦官遭了这等无妄之灾,又不是我们突然停下的,打我们干嘛。但他们有苦难言,只好咬牙忍着。刚才先急刹车的正是最前面带路的李猪儿,他远远看到那张尊贵的龙椅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立刻便挥手示意,再上前几步,待看清楚后,立刻快步跑到安禄山面前,低下头小声汇报:

  “陛下息怒,奴婢观那龙椅上似有异物一件,还请陛下定夺!”

  安禄山听李猪儿这般说,打人的手立刻就停了,他看了一眼李猪儿,再探头往龙椅上看去,又因为眼神不好,看不清楚,只能扒开搀扶之人,快步走向龙椅。

  等到跟前,安禄山这才看清,此刻宽敞金灿的龙椅之上,正放着一个长木匣,脑袋般大小,深褐色,匣子上面用隶书刻着“太史局”三个大字,右下角是一个篆书的小小“叶”字,盒中装着什么目前不清楚。可不论盒内装着什么东西都是大不敬,要知道这可是大燕皇朝的龙椅,谁这么大胆,竟敢将木匣放在龙椅上,活得不耐烦了!

  “来人,快来人,这是怎么回事!”

  安禄山指着那个木匣,朝着大殿下的人嚎叫。

  那些跪在地上的文武官员此刻都是一头雾水,他们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他们天不亮就来到了大殿外,一直到中午皇帝才来,等了几个时辰头昏脑胀的,此刻突然被安禄山喝骂,他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百官们面面相觑无人答话,这可把安禄山气炸了,他抓起身边的香炉镇石等物就往殿下人身上砸去,一边砸还一边骂:

  “一个个都他妈的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众人被打也不敢躲,都害怕惹祸上身,侍中达奚珣,中书令张通儒,中书侍郎高尚都是默不作声,可作为内臣第一的严庄却躲不过,他是御史大夫,迁中书侍郎,宰相之职实际上的百官之首,他再不说话可就要被人骂了。他咬紧牙关,长出一口气,硬着头皮跪伏到地,嘴里回答着:

  “启奏陛下,下臣们也是不知,羽林军负责宫中安危,可调他们查问。”

  安禄山听了严庄的汇报,觉得有理,便立刻呼喊着那些侍卫。侍卫首领很快就来到了大殿上,他看看那个木匣,也是不知道何时出现,安禄山不满意这个回答,立刻叫人将那侍卫首领拖出去砍了。

  杀了人泄了愤,安禄山能好受一点,他指着那个木匣对李猪儿说:

  “去把那匣子给我拿走砸碎!”

  李猪儿领命赶紧上前,他弯下腰就去抱那木匣,嗯?奇怪了,怎么抱不动,什么东西这么沉。他不信,把手里的浮尘往地上一放,深吸一口气,使劲去抱,可是任凭他用出了吃奶的力气,那木匣还是纹丝不动。

  李猪儿没办法,只好看看安禄山,安禄山抬起脚,一脚蹬在李猪儿的腰眼上,李猪儿被蹬的滚下了龙椅,摔了个狗吃屎。安禄山看着如同死狗一般摔出去的李猪儿,嘴里骂道:

  “没用的猪,早该把你给宰了!”

  李猪儿忍着钻心的疼,低着头跪伏在地,不敢发作,但是眼底的怨毒之色越来越深。安禄山看不见李猪儿的神色,他一边骂一边指着另一个宦官去抱木匣,那宦官赶紧上前去抱,可结果还是一样,任他怎么用力,那木匣就是不动弹。安禄山火大了,拿起身边的铜灯架子就朝那宦官砸了过去,可怜那个宦官被砸的头破血流,却是一声哼哼都不敢发出。

  安禄山打累了,这才将那铜灯一扔,叫人把那半死的宦官抬走,他也看出了那个木匣可能有点蹊跷,便指着一个侍卫说道:

  “那个谁,你去!”

  那侍卫闻言赶忙上前,他走到龙椅前,弯下身子,扎好马步,气惯双臂,一双大手钳住那木匣往上提。

  嘿……

  虽然已经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可那个木匣却如同生根了一般,依旧纹丝不动,那个侍卫的脸也已经被憋成了猪肝色。

  安禄山此刻有点诧异,他也觉察出了这个木匣的蹊跷,当下往后退出一些,吩咐多上几个人,一起去搬。因为地方有限,再上了两个侍卫就站不下了,三个人摆好了阵势,六双手伸到木匣底部,先缓缓用力,见没有反应,再慢慢加力,还是一样,等到后来三人同时用力,那木匣似乎参天巨木一般,依旧牢不可动。

  要知道这三人均是羽林军中的精锐,一身横练功夫,都是能开一石硬弓的军中好手,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杀才,综合实力甚至比那些宗门培养出来的二品高手还强。这会三人同时用力,少说也有六七百斤力气,可就这,还是搬不动一个小小的木匣。

  看到如此情形,安禄山冷静了下来。应该不是李猪儿羽林卫没用,而是那个木匣有什么古怪。他选择先离那木匣远些,于是他命令殿上所有人远离龙椅,殿上侍卫将先将那木匣围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做完这些,他又唤来心腹,叫他去把王小川王小江兄弟唤过来,不得延误!

  这王小川王小河兄弟就是几个月前帮他作法冰冻黄河,瞒天过海的江湖术士。他们四人分属同门,均是出自法家分支灵隐门,四人分别是王富中,薄古特,王小河,王小川,其中王小河王小川是亲兄弟,两个人天生根骨不俗,被高人接引到门中修行多年。可二人虽有才华却无品性,为人低劣不堪,好利忘义,最终被逐出了师门,门中责命他们在外不准提及法家和灵隐门,如有违反,定被抽筋剥皮挫骨扬灰。跟他们一起被逐出的还有另外几人,其中的王富中和薄古特二人,与那王家两兄弟屎找屎尿寻尿,同样的性不如畜,同样的被扫地出门,为了生存,当下四个人便商量好了结伴闯荡。四人中虽然王富中年龄最大修为最高,可四个人却是以最小的王小川为王八头。只因为这王小川虽然本领不强,可脑子好使,明明一肚子坏水,却偏偏一副伪善面相,最会的就是见风使舵助纣为虐,嘴巴就如那个李林甫一般厉害。四个人以前冒死向安禄山毛遂自荐,就是出自那王小川的主意,他们期盼着当上安禄山的狗,荣华富贵岂不唾手可得。他们赌对了,立功之后的安禄山果然慷慨,他们享受到了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人间富贵,为此付出的代价只是微微的丧良心,至于良心么?多少钱一斤?真是可笑。

  王小川王富中四人听到安禄山传唤,很快就来到了大殿,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后便开始研究起那个木匣,四个人看了半天,也用了些手段,总算稍有眉目,他们来到安禄山面前,低头汇报。

  “启奏陛下,据某四人所察,此木匣乃是被术法所禁,除非法力强出施法者,否则断不能挪移半分。”

  安禄山听了王小川的汇报,跟自己猜想的一样,果然是那些修行中人搞的鬼,只是不知道是敌是友,当下他继续问道:

  “莫非就连你等也不曾破开这禁术?”

  在安禄山看来,这四个人本领可是极强的,那让黄河结冰的神通场面可是自己亲眼所见,莫非他们也不行!

  王小川虽然丧尽天良,可他不敢欺瞒自己的主子,这个人的血腥手段,可是令他们心有余悸。如果说王小川是条狗,那安禄山就是饕餮穷奇,吃人不吐骨。正因为如此,他们四个当下就跪倒在地,神情惶恐的回答道:

  “陛下赎罪,小人们不敢欺瞒,此人手段高出吾等何止千百倍,实在是小人们学艺不精,不能为陛下解忧!”

  安禄山看着他们四个趴在地上哆哆嗦嗦,料想他们不敢对自己撒谎。当下便犯了难,这四个人虽说解不开那个木匣的禁术,可目前还杀不得,这四条狗还有大用,安禄山当下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说道:

  “四位仙师不必如此惶恐,起来回话吧!”

  四个人千恩万谢,又磕了好几个头才站起了身子。王小川到底脑子灵活,只见他眼轱辘一转,小声说道:

  “启奏陛下,小人们虽然暂时解不了那禁术,但那盒上有太史局的标识,小人们也用术法试过,想来必与太史局那些人有瓜葛,陛下只需将他们唤来,一问便知!”

  好一个奸诈的王小川,自己没本事,却惯会拉别人下水,好一招祸水东引,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到了洛阳太史局那帮人头上。安禄山听了王小川的建议,觉得很有道理,立刻传令下去,太史局所有官员,即刻进宫,怠慢者诛九族!

  就这样常持满一行人被招到了紫薇宫,因为受制于人,他们也不敢推脱,只好上前查看。

  常持满自踏进紫薇宫,就感应到了一股出自本源的法术气息,他按兵不动,等来到龙椅前,待到看见那个木匣,看清那个篆书的“叶”字后,一切都明白了。他没有声张,不变应万变,继续静待事情的发展。

  安禄山待这一群人看过后,询问结果,又以家眷相威胁,说是他们若是破不了那木匣上的禁术,便将太史局这群人的九族诛杀。常持满对安禄山这毫无人性的政策没有办法,只能据实相告,说此木匣却是太史局之物。

  安禄山总算是搞明白了这个木匣的出处,他命令常持满详细说来。常持满也不隐瞒,直言此物乃是太史局旧物,而木匣上的禁制正是自己的师尊叶净能所为,木匣上那个“叶”字就是明证。安禄山闻言,深吸一口气,叶净能的大名这几个月也是听人说起,虽然不详细,但并不妨碍叶净能的赫赫威名。这件木匣既然是叶净能的,自己更要慎重处理,当下他便审时度势,放低身段问常持满:

  “常仙师既说此物乃是尊师所有,不知常仙师可有手段解开禁法否?”

  常持满不急不缓回了一句:

  “自然解得!”

  安禄山得了肯定的答案,便叫常持满当即解开禁法,他要看看叶净能到底要做什么。

  他先退到大殿外,叫王小川四人贴身保护自己,再唤来大批护卫,将自己围拢在内,如临大敌。做完这些安禄山又下了命令,万一自己有何不测,让侍卫们立刻将太史局众人及其九族诛灭干净,鸡犬不留。

  常持满冷眼旁观安禄山这番举动,待他蹦达完后,提步走到龙椅前,伸出手将那木盒一拖,只见那令三个羽林卫高手都毫无办法的木匣,就那么轻飘飘被常持满抱到了胸前。并没有想象中的毁天灭地,整个过程再平常不过。

  安禄山脸面有点挂不住,他喝退守卫,叫常持满抱着木匣走出来。常持满依言而行,安禄山看着那木匣,命常持满将木匣打开。常持满笑笑,也不反抗,手在那个“叶”字上抚过,再一拉上面的匣盖,那个神秘古怪的木匣就这么简单的打开了。

  安禄山探头看去,那木匣中只有一柄玉剑,颜色发青,造型简单,跟市井间的粗鄙玉器一般无二。安禄山更加迷糊,他不知道那玉剑是什么意思,他令常持满将那玉剑拿出来给他看。

  常持满从打开那个禁制开始,就感知到了师尊的用意,他很明白这把小玉剑里蕴藏着何等天机,此刻听到安禄山让他把玉剑拿出来,当即冷冷答道:

  “此剑一经拿出,挥手可灭百万雄兵,牵连甚广,贫道劝陛下还是慎重些,若要一观内情,还是屏退闲杂人等的好!”

  安禄山乍闻此言,当下大怒,好胆,这常持满竟然敢如此说话,对自己这个大燕皇帝冷嘲热讽指手画脚,他当下恨不得叫人把那矮子剁成肉泥。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剁了那道人简单,那玉剑才是头疼,眼前的局势,除了听那矮道人的,别无他法,当下带上心腹几人,命常持满和太史局众人来到了宫殿前的广场上,皇帝下令驱散了服侍的宫女宦官们,就等着看常持满施法。

  之后的事情就是那样,那把玉剑被常持满施法请出了木匣,出了木匣的玉剑悬浮空中,迎风变长,隐隐有剑气纵横,不消时,那玉剑突然发了一道剑气,剑气直冲紫薇宫偏殿而去,瞬间便轰碎了那座宫殿,吓惨了大燕一帮君臣。大展神威的玉剑发完剑气后重新缩小,落回到木匣内,脱离了常持满,继续跟在皇帝身周两丈。安禄山被吓惨了,晚上重新唤来了常持满,这便有了前面的事情。

  话说常持满朝同伴展示过了那仙槎后,便缓步来到了安禄山的殿前,安禄山再没了倨傲,他求常持满将那个要命的木匣玉剑请离自己。常持满也不讲内情,只是再用那玉剑施法起来。得了法术感召,那玉剑慢慢虚化成雾,风雷之声自雾起,不一会自那雾气中走出一人,携着风雷,慢慢显化。

  常持满看着那雾气中人慢慢凝实,再不犹豫,弯下腰,朝着那人深深一礼,口中喊道:

  “弟子常持满,恭请师尊法驾!”

  只见那自风雷中走出的人乃是一个道人,那道人凌空而立,穿一件青色道袍,身躯清俊高大,挽一个道髻,面貌白净长须过胸,不怒自威,双手背负在后,含笑看着跪在地上的常持满。此人是谁,在场众人都明白,除了见首不见尾的叶净能,还会有哪个!

  叶净能待常持满行完了礼,右手虚抬,便将常持满扶了起来。常持满站起身子,挺着胸膛,也不给叶净能说眼前的局面,只是默默来到叶净能身后,乖巧安静。

  既然师尊亲临,自然不用自己多嘴,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叶净能收了风雷护体,却不落地,凌空虚渡几步,他看着那个被重重保护的胖子,笑了一下,开口问道:

  “你就是安禄山?”

  此刻的安禄山,面色惨白,濒死一般,他不会说话,只是惊惧的看着那个半空中的道人。至于那些邪门修士和羽林侍卫,也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如木鸡,冷汗横流。

  叶净能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也不管安禄山回答与否,继续看着安禄山自顾自又说了一句:

  “你的人破了潼关,得等七日才可入长安,若早一刻,自有天罚!懂?”

  叶净能说完这一句话,目光投在安禄山眼中,安禄山木然的点点头。叶净能见他点头,轻嗯了一声算回答。然后他再看看安禄山左右那些护卫修士,探手一抓,那些人便被他凌空摄起,再一甩,凭空就消失了。此刻殿上,只剩下叶净能常持满安禄山和他那四个心腹狗腿。

  叶净能回过头,对常持满说道:

  “那四个法家修士罪孽深重,业障缠身,留着碍眼,你把他们拿了,送给夜游神!”

  常持满闻言,答应了一声,他大手也是一探,那四人便如小鸡子一般被凌空拿起,四个人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在那虚无的大手中被挤压缩小到茶杯大小,四个人七窍流血奋力挣扎,可终究徒劳无功,最后被常持满收到了一个酒杯之中。

  做完了这些事,叶净能再不看安禄山,他对着常持满说道:

  “为师现在吐蕃传法,你这边事了,可来寻我!”

  常持满闻言,赶紧躬身行礼,回答道:

  “弟子谨遵师命!”

  叶净能再不留恋,他重新引动风雷,化作雾气消失不见,再现身已是千里之外。

  偌大的皇宫内殿,只留下一个矮道士一个肥皇帝,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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